尤其是鍾鉞這樣時常出入戰場的人,更應當保護好自己。
這日整軍休整,鍾少帥也賦閑在家。
這人手執書卷,骨節分明的手指拂過紙張的頁麵,安安靜靜的模樣卻是怎麼看都令人驚奇。回了家的少帥才真正是退下嚴肅的神色,眉宇間也帶著淺淺的溫和之色。
佘芫梓坐在他身邊,調皮的捂住他的雙眼,抬手將他手中的書本抽走。
鍾鉞嗅著她身上淺淺的清香,低歎一聲:“何必要將它拿走,原本你便已叫我怎麼都移不開眼……我心思卻是從沒在書上。”美人如玉,書本哪裏及得上。
著大抵是少帥有生之年說過的為數不多的情話。
這樣清冷到嚴於律己的人,必須時時刻刻緊繃著神經,也隻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有些許放鬆。
佘芫梓攬住他脖頸,眸色低垂:“是不是……就連你也要走了。”
有了佘芫梓提供的藥石作保,三日前佘維達已經率先出征,所要對付的自然是遊弋在華夏東部的日本軍,從日本殺手櫻子那裏得來的賬冊上的人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其他暗子都掌控在手心,也掀不出多大的風浪。
佘大帥已經出征,那麼下一個,想來也便是鍾少帥了。
佘芫梓早先便已猜出了這一點。
“恩。”鍾鉞環住她的手一頓,他皺了皺眉,似是感覺到懷中人的不安,他微微壓低下巴,吻了吻她額頭道:“我會盡快回來。”
以往也不是沒有率軍出征過,隻是竟是頭一次對人做出這等承諾,家,家裏的人,他的妻子,在等著他,即便他走得再遠,回來的時候依然能看到一張笑得好看的臉。
媳婦兒,笑得好看,不笑也好看,總歸哪有不好看的時候呢。
“我好像有點舍不得你。”帶著濃濃的鼻音,懷裏的女人貓兒似的在他胸前拱了拱,一頭柔軟的發絲劃過他的胳膊。
鍾鉞唇角一勾,“舍不得的話,就上來吻我。”
佘芫梓:“……”
“德朗公使說離別吻是他們那裏的風俗,現在看來,我們倒也可以借用一番。”鍾少帥挑眉,說的理所當然。
“什麼啊……”
“就是這樣。”
他直挺的鼻梁蹭在她鼻尖,以一種溺寵的姿態將她擁在懷裏。佘芫梓手中的書本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毯上。輕盈的像羽毛一般的觸感在唇上無休止的蔓延。屋外驕陽在寒冷的天氣裏早已沒了溫度,卻仍然照耀的白茫茫一片,在佘芫梓生命裏染上一抹昏色畫布上的森白。她幾乎要迷失。這個男人,吻得虔誠的叫她想要落淚。
“哎呀,小姐,你快管管這丫頭,又弄了一身土,啊啊啊……叫我怎麼說才好!哢……”正欲闖入主臥的銅雀腳步頓在半空,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怔在當地。
小栓哧哧笑了兩聲,拉著她往下走,便走邊教育道:“現在少帥心裏肯定想:銅雀,你可以閉嘴了。”
“怎麼可能,少帥性子好得很,才不會那麼想呢……”
“少帥性子好那是隻限於對小姐。”小栓眉頭一挑,往後頭掃了一眼:“怎麼你忘了鍾家原先的芬桐了?”
銅雀一縮脖子,然後突然又捏著拳頭開始義憤填膺:“早就看著那個丫頭不是個老實的,當著小姐的麵還敢勾引……少帥做得對!就該那麼幹!”
不說就罷了,說起來就來氣。
前些日子芬桐當著少夫人的麵就敢對少帥大獻殷勤,還把身子貼在少帥身上,少帥直接提槍抵在她頭上給了兩個選擇。
隔日裏鍾二爺回來那天,少帥二話沒說直接就把人給鍾二爺帶走了。鍾少帥的道理很明顯,誰救來的人誰帶走,省的叫他媳婦兒汙了眼。
鍾二爺搖頭苦笑,隻得將人帶走,不過最後還是很有禮貌的對自家小嫂子道了歉。
臨走的時候鍾騫還一個人在心裏頭嘀咕,家裏這位小嫂子倒是一天一變,這會兒竟是比剛進嫁來的時候還要漂亮幾分,嘖,難打是叫大哥給滋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