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都看向了上方沒什麼表情的右林，有驚訝有敬畏。
難道國師是料到了會出事，特地上朝？！
由靈衛出麵的事，都不簡單，可以說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恐怕還真得國師來定奪。
“雲外山？”成帝看向那靈衛，沉聲道：“江家人呢？”
一些近年來才入朝為官的大臣有些茫然，但幾個資曆極老的老臣卻默默思索。
江家……已經很久沒被人提起過了。
“沒發現屍體。”
也就是說，可能被活捉，也可能逃掉了。
“什麼人幹的？”
靈衛沉默了一會兒：“……在下沒有確鑿的證據。”
一些人精卻是聽出了幾分意思——沒有證據，但已經大概猜到是誰了？
成帝看了看他的表情，知道可能不方便在這裏說，正待說話，靈衛的聲音再次清清楚楚地傳入眾人的耳裏——
“還有，昨日國師弟子與虞素公主也在雲外山上，現在下落不明。”
隨即靈衛有些忐忑地看了右林一眼。靈衛秘密駐守各地，就是為了防止那些躲藏起來的殘餘的人再作亂，可現在這事太突然，他們沒能及時發現就算了，連國師弟子也卷了進去……被罰是定了……
至於虞素公主，想起來順便一提而已。在他們這些靈衛看來，那唯一一個國師弟子可比皇帝那堆公主寶貝多了。
右林微微皺眉。怎麼那個公主……
眾臣愕然，下巴都砸地上了——這位大爺，這個才是重點中的重點好嗎！怎麼能這麼淡定留到現在才說！
除了國師弟子，那位……虞素公主，是要去和親的吧？偏偏這個時候不見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她們怎……”“我姐怎麼了？！”
被這重聲一震，眾臣懵了一下，就看到一個青衣少年不知什麼時候躍到了靈衛身前，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找人狠揍一頓。
遊樂不顧旁人臉色死死盯著靈衛，又驚又怒。他莫名其妙被帶到這裏，結果還沒進門就聽到這麼一件事！
有人低聲提醒：“冠軍侯，這裏是朝廷。”
靈衛就算了，有太祖訓令。你怎麼也不經通報就衝進來了，還打斷了陛下……
遊樂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了壓情緒，對成帝行禮：“臣一時心焦，陛下恕罪。”
成帝看著這個很有幾分英氣的少年：“……起來吧，人之常情。”
默了默，成帝看向一旁從頭到尾一直沒出聲的右林：“國師怎麼看？”
右林略一沉吟，道：“在下想去一趟。”
原本對那個公主一直沒怎麼在意，以為隻是個嫉妒心膨脹的小姑娘。可如果昨天她也在雲外山上……她扮演了什麼角色，有沒有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還是去一趟吧，就算下不去，在附近看著也放心些。
順便看看那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成帝點點頭：“那就去吧，多加小心。”國師願意出麵處理再好不過。有國師在，百姓也更安心。
遊樂一聽右林的話，連忙開口：“我也要去！”國師難不成還要當著眾臣的麵不給他去看姐姐？
右林起身，向成帝告辭就往殿門去。路過遊樂時，微微側頭看向他。
在別人看來一切正常，但在右林眼中，遊樂額間的一道金色劍痕忽明忽暗。
“……走吧。”
遊樂大喜：“謝國師！”
大殿中，成帝看著靈衛離開前遞給他的信件，臉色沉了下來。
終於將視線挪開，成帝看了看四周，忽然想起：“丞相是去了天南？”
“是。”
“讓他別急著回來，跟國師一起處理好這件事。”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他有的忙了。讓顧慕在那裏鎮一下場，他在京城離得太遠，很多事沒法反應那麼快。
還有虞素……成帝皺眉。他們點名就要虞素，現在又不見了，麻煩。
“陛下，丞相夫人染了急病，恐怕顧大人正在往回趕的路上。”
成帝揮揮手：“立刻傳太醫會診。告訴丞相讓他安心，在他回來之前朕保她性命無憂。”
身為大周天子，他有資格也有能力下這麼一個承諾。
跟著右林出了大殿後，遊樂想溜，他可沒打算和國師一道去，誰知道國師會不會忽然興起又攔下他。
“你跟我一起去。”
“……國師，在下真的擔心家姐，想快點去，就不麻煩您了。”
右林淡淡道：“我是為你好。如果闖到不該去的地方，你對得起你這條命嗎。”
咱這條命關您什麼事。遊樂隻得道：“那國師請告訴我哪裏不該去，我避開就好。”
“雲外山崖。”
“好，我不會下雲外山崖。”
到時候你可不會這麼想。右林邊走邊道：“沒得談，想去就得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