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殷容低聲道。
“英姐,既然你不願與我結拜,那我也不再勉強,你看這樣行不行,巧巧一直不願去上學,請來的老師又被他全氣跑了,我見他對你倒是很親近,不如請你暫代他的啟蒙老師,如何?”蔣靈秀問道。
“好耶,英姐要做巧巧的老師咯!”蔣巧巧高興的跳了起來。
“不行不行,我連中學都沒畢業,怎麼能夠做蔣少爺的老師?”殷容連連搖頭。
“我看就這麼定了,要教巧巧,小學畢業足以。”熊飛突然開口道。
“師父,你也太小看巧巧了吧,小學畢業就想教我?”蔣巧巧氣鼓鼓地嘟嘴說道。
“小子,你一天學都沒上過,請小學畢業生來教你都是抬舉你了,怎麼,不服氣?”熊飛瞪眼道。
“巧巧不敢!”蔣巧巧耷拉著腦袋,不敢出言頂撞,他感覺現在的熊飛帶著一股痞氣,搞不好會受皮肉之苦,他才不會自己找打呢,再說了,他是真喜歡這個英姐,讓她來做自己的老師乃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殷容沉默片刻,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既然熊飛開口,她實在沒有勇氣拒絕。蔣靈秀和蔣巧巧興奮異常,而楊絮也圍在邊上笑個不停。
展望見狀,偷偷踱步到展顏身邊,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展顏渾身一顫,扭頭看見展望朝熊飛努了努嘴,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愣在那裏猶豫不決。
“去啊,趁老祖宗現在高興,趕緊上去征得他的諒解,否則爺爺絕不會輕饒咱們。”展望嘀咕著輕輕推了展顏一把。
“噗通”一聲,展顏猛然跪拜在地,展望一驚,心道:我也沒用多大的力啊,這丫頭怎麼一推就倒?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隻見展顏淚流滿麵,渾身發抖,顫聲道:“老祖宗,小顏年少無知,犯下大錯,請您責罰!”
熊飛視若無睹,充耳不聞,立在那裏一動不動。蔣靈秀臉上的興奮之色漸漸消失,終顯不忍,欲上前勸說幾句,卻被楊絮一把給拽住了,低聲道:“靈秀姐,此事還是讓熊飛自己處理吧。”
“可,可我答應過展老從中調和的,如若熊飛不能接受展顏的道歉,那麼展老絕不會輕饒她,歸根結底,她也是受害者啊。”蔣靈秀細聲說道。
受害者?哼,她那是咎由自取。楊絮心有不平,卻不好當著蔣靈秀的麵發作,隻得輕笑道:“姐姐,熊飛自有主張,你就不要插手此事了。”
“唉,自上次事發,展顏身心俱損,性情大變,整日神情恍惚,甚是可憐,其所受的苦何其之深,難道還不足以抵過曾經犯下的錯?”蔣靈秀的聲音越來越大,顯然是故意說給熊飛聽的。
任何人的話熊飛都可以不予理睬,但是蔣靈秀的勸說他不得不聽,要說真正的受害者,蔣靈秀才是,整個事件她最無辜,也最有處置和發言權,既然她都能夠既往不咎,熊飛還能說什麼呢?他可以不去原諒展顏犯下的錯,但是真要讓他接受展顏成為自己的女人,他做不到,他隻是輕輕扭頭瞥了展顏一眼,冷聲道:“起來吧,你的事情日後再說。”
展顏至始至終沒有哭出聲來,但在場之人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那深深地痛悔之意。無聲的哭泣,往往更加令人動容,就連楊絮也不忍再去計較什麼,而殷容,卻默默地掉下了眼淚,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的不辭而別才造成的,真正難辭其咎的是自己啊。
要不是當初急著回鄉救治老校長,她也不會迫於無奈絕當了熊飛的令牌;要不是絕當了令牌,她也不會心存愧疚的悄然離開;要不是自己悄然離開,也就不會令熊飛一蹶不振,更不會導致展顏為了挽救熊飛而做出那樣惡劣的事情來。
殷容心如刀絞,她的痛她的悔,不比展顏少多少。三個人的清白啊,就那樣毀在了自己手裏,叫她情何以堪?也許這一輩子就這樣默默地服侍在她們身邊,才是最好的贖罪方式吧?可老校長的仇,誰替我去報?如果那個凶手是靈秀姐或者小顏派去的,我又該怎麼辦?
殷容很無助,她的淚,為別人也是為自己而流。
“展顏,聽見沒有,老祖宗讓你起來,就是要原諒你了。”
展望見展顏跪在那裏毫無反應,隻是一個勁地掉眼淚,於是踱步上前,又輕輕推了推展顏,卻不想這一推,展顏整個人順勢而倒,直接昏厥了過去。
“展顏,你怎麼了?”展望嚇了一跳,驚呼著抱住了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