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飛站了起來,輕輕地扭頭望向殷容,沒有氣憤,沒有委屈,沒有掙紮,什麼也沒有,他很平靜,靜得殷容心裏發涼,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打擾了。”熊飛輕輕地向門外走去,不再看殷容一眼。
“不能就這麼放過他,他,他要對今天的事負責。”杏眼美女回過神來,大聲叫道。
熊飛沒有理睬杏眼美女,同殷容擦肩而過的那一刻,殷容緩緩抬起手,又慢慢地放下,呆呆地看著熊飛消失在眼前,她,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
展昭,對不起,我知道你對小顏什麼也沒做,可是我卻無顏再麵對你,我是個壞女人,我原以為偷當了你的令牌,我不會有任何的內疚,因為我僅僅隻是當了一個星期,因為我僅僅隻是當了五千塊,可我還是太低估了自己,剛剛在靈秀姐那裏見到你的一刹那,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得我不得不倉促逃離。展昭,我現在才知道,我當掉的不是令牌,當掉的是我對你的愛,哪怕隻當一天,我都無法原諒自己。一周,多麼漫長的一周啊,當我把令牌贖回來的那一天,我會對你說:展昭,我愛你!你,可以愛我嗎?
“怎麼了?啊,妹妹,你怎麼……”醬油男突然從對麵衝了過來,看見倒在地上的杏眼美女,驚叫道。
杏眼美女看見醬油男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甚至臉色陰沉,迅速地將臉上的淚水抹幹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小望,你扶小顏回去吧。”殷容說著走向沙發,緩緩地坐了下來,兩眼無光,淚水不止。
醬油男點點頭,背對著殷容,衝杏眼美女一陣幸災樂禍地壞笑,邊走邊壓低嗓門斥責道:“妹妹,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讓你來借點醬油吧,你倒好,搞得遍體鱗傷……”
杏眼美女咬牙切齒,但她還是乖乖地被醬油男攙扶著走了出去。殷容對這兩兄妹什麼時候離開的渾然不知,她隻是默默地流著淚,心裏突然一陣害怕,她怕熊飛這一走,便再也見不到他了,可她,更沒有勇氣去追他,她始終心存虧欠,無顏麵對,至少在令牌沒有贖回來之前,她不敢見他。
突然,殷容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大步向門外衝去,她不能讓熊飛一個人沉淪在這陌生的世界,她要去找蔣靈秀,隻有她,才有可能幫自己。
“小容,你這是怎麼了?”蔣靈秀躺在床上,一副剛剛醒酒的模樣。
“靈秀姐,熊飛走了,你快幫我把他追回來吧。”殷容一急,眼角的淚水又掉了下來。
“什麼?”蔣靈秀從床上騰地跳了下來:“你們吵架了?”
“靈秀姐,都是我的錯……嗚嗚……”
“師父走了不是還有我嗎?容姐姐,別傷心啊。”蔣巧巧從衛生間裏鑽了出來,手裏捏著一疊紙巾遞給殷容,心裏卻樂開了花。
“去,一邊去。”蔣靈秀一把拉開蔣巧巧,焦急地問道:“小容,他走了多久了?”
“不到十分鍾吧,應該還沒有走出幸福村。”殷容哭道。
“巧巧,你照顧好容姐姐,媽媽去找你師父。”蔣靈秀說著往外跑去。
“什麼?熊先生走了?”周家兄弟剛剛喝下解酒藥醒來,臉色很難看,突聞蔣靈秀帶來的消息,周二黑猛地站在了起來,臉上一陣抽搐:“完了完了,熊先生還沒有將那八卦陣法演示給我們看呢?他這一走,我們豈不是死路一條?”
“黑哥,快通知你手下人去找,也許還來得及。”蔣靈秀說道。
“小山,快,給所有的兄弟打電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熊先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留下來。”周二黑交代完周小山,大步向外走去:“蔣小姐,走,我隨你一起去找。”
一時之間,整個幸福村都動了起來,熊飛卻對此一無所知。他已經走到了昨天遇見蔣靈秀母子的拐彎處,站在這裏,他回頭看了一眼幸福村,心裏一陣莫名地失落,不由暗歎一聲:看來我展昭終究隻是一個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隻是,在這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我為何會有那麼一絲的不舍呢?
熊飛回過頭來,目光漸漸變得淩厲,突然大喝一聲:“來者何人?”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忽然從路旁的參天大樹上直射而下,手持的短劍向熊飛猛刺而來,熊飛抬手輕輕一彈,劍偏人退,定睛再看,那人已然立在了三丈開外,冷冷地盯著熊飛:“閣下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