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閣中,穆澤熙約見了紫怡。這些時日,他一直在忙著計劃,不知容煙的病情怎樣了。
紫怡郡主欲言又止的樣子著實激怒了他,他眼光有些寒意,就在紫怡郡主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他撇了撇嘴,“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秘密?”
紫怡歎了口氣,握緊的拳頭又鬆開,“她答應我給她配藥了,但是……”她頓了頓,“你知道冷夜嗎?”
穆澤熙的臉色一沉,想起那日在紅娘館,冷夜擁著她在眾目睽睽下出門。見他臉色不好,紫怡試探的低聲道,“容煙好像很信任此人,她問我是不是冷夜求我去的,我說是,她便同意我幫她配藥了。”
半晌,她聽到穆澤熙的聲音,“也好。”她摸不清穆澤熙的心思,自然也不知他對容煙是幾個意思,他一方麵要求自己照顧好容煙,一方麵又似乎不太關心容煙的事。比如此刻,他明明有限憤怒,卻又雲淡風輕的說一句也好。他在擔心什麼?擔心容煙知道是他在背後幫她,會拒絕嗎?
這日,容煙又被皇上密招進宮。禦書房裏隻有皇上和她二人,一時間空氣有些冷凝。坐在書桌旁的帝王盯著跪在地上的容煙,良久,他輕咳,“容煙,你的蠱毒犯了嗎?”
容煙一愣,隨即恭敬的答道,“啟稟皇上,臣有按時服用皇上賜的解藥,短時間內無礙。”
“你是不是覺得朕狠心?容家如此忠心,朕卻眼看著它沒落。”帝王歎息。容煙沉默,她的心裏也是有些怨言的,明明父親身為季國的護國大將軍,容府風光無限。卻在一場戰爭中,父親殉國還落了個指揮失誤的壞名,容府沒落,二哥殘疾,姐姐和歡兒也……想到這裏,她低下了頭,她不能埋怨皇上,卻也做不到不在乎。
見她沉默,皇上歎了口氣,“身處這個位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容煙抬頭,“皇上找臣來敘舊的,還是有任務要吩咐?”她實在不想聽這些話,無非就是,容府陷入此等境地,他皇上是無辜的,這些都是無可奈何。那麼歡兒的死呢?若是她查的沒錯,歡兒是被麗妃害死的,明明皇上知道,為何不懲罰她,還那麼看重她的兒子。他口口聲聲說愛的是姐姐,但是結果呢?姐姐卻鬱鬱而終,這就是所謂的帝王之愛嗎?果然薄情的讓人心寒。
皇上握了握拳頭,目光有些寒冷,“容煙,你以為,我對你姐姐狠心,卻又怎知她的狠心?”這麼些年,無論他怎麼溫柔,都溫暖不了她的心。他知道她心裏住著一個人,他想要對她好,可是她卻總是不冷不熱的,讓他無可奈何。
容煙輕笑,“皇上放心,我容氏一族,誓死效忠季國,誓死效忠先皇。父親原是先皇得力的幹將,我容煙也會效忠皇上,這是我的使命,皇上有事盡管吩咐,莫要拿姐姐消遣。”
“你!”皇上氣結,忍住心中騰騰的怒火,扔給她一個竹簽,“今晚,添香閣中密會,是絕佳的時機,朕要你現在就行動。”
容煙撿起竹簽,上麵寫著三個字,“鍾啟業”。容煙抬頭,沒想到,皇上竟讓自己去刺殺此人。明明在朝堂上,皇上還誇獎過此人。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測。
傍晚,一身黑衣的容煙潛入添香閣,得到消息,今晚鍾啟業會在閣樓上的西廂房會客。那麼他會見的是誰?聽到腳步聲,她急忙翻身跳上房梁,隨後進來的卻是一身白衫的冷夜。容煙一愣,她萬萬沒想到,此刻這裏出現的竟是冷夜。
東廂房裏,穆澤熙和季清寒一邊飲酒,一邊往西邊看去。直到鍾啟業閃身進來。“聽李媽媽說,昨日有人打聽我的行蹤。”鍾啟業對著他們二人點了點頭,坐在一旁。
“看來最近不太平啊。”季清寒笑了笑,看向穆澤熙,“約見的那位冷公子到了?”
鍾啟業扔了個果子進嘴裏,含糊的答道,“往那邊去了。不過他是誰啊?”
穆澤熙眼光一沉,“我想,敬陽候應該比我清楚。”
季清寒苦笑,冷夜是墨煜的弟弟,很小的時候被族人陷害趕出家門,後被冷家收養,卻沒想到會給冷家帶來滅門之災。隻是如今墨煜和他的關係鬧僵了,不知他這個弟弟,還能不能為之所用。
“冷夜原名叫墨夜,是墨氏一族的棄子。”季清寒慢慢的道。
鍾啟業睜大眼睛,“墨氏?江湖上人稱“天子之外,暗月一墨”中的墨家?”那可是個神秘組織,連皇上都奈何不了的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