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財色於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舔之,則有割舍之患。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大概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對於穆千顏來說,無疑是複仇。當初她以為允諾和哥哥去世的時候就做好打算,此生一定要殺了季國皇帝。
不是她自負的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而是她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活著本來沒什麼期待,卻沒想到允諾還活著,她那顆停止跳動的心如今又鮮活起來。
她的父親是陳國的尚書大人,空有一腔抱負,卻隻是個閑職。從小父親就對她寄予厚望,本來是想著她能輔助陳允諾當上陳國皇帝,卻沒想到陳國遭劫,老皇帝病逝,大權旁落。父親為保家業伏低做小,她豈能不恨,聯姻是最快也是最好的接近季國的方法,她要為所有她愛的人討回公道,即使是賠上性命。
元宵節的晚宴是她策劃好的,本來以她的身份引起不了皇上的注視,但那場獨舞,她分明看到皇上眼眸流動,是欣悅。她冷笑,自古紅顏多禍水,不知她這紅顏能禍害多少。
三天,她冷靜的在自己的宅院中等了三天,才傳來公公的聖旨,讓她準備準備,今晚侍寢。她身子一震,雖然明白這是避不過的事情,卻莫名的難過。曾經她想把她所有美好的都給允諾,如今他們雖都在這帝都,卻也是咫尺天涯,再無可能。她其實還是恨的要命,恨這些人,讓她原本該獲得幸福的生活變得如此糟糕。
但是她更明白自己沒有退路。
容煙的傷逐漸痊愈,幸虧冷夜那一掌雖然很痛卻沒有傷到內腑。子毅過來看她,說是教武課開始了,讓她去參加。
容煙明白爹爹的想法,其實他想培養自己,將來好接任他的官職。她雖身為女兒身,從小卻跟著父親看兵書,行兵打仗自是了解。她本來武功底子就不差,這次的教武會弟子全是軍中高手,能和他們在一起習武,定能攢許多實戰經驗。
這次的教武會由容鎮主持,參加的有第一軍統帥蔣梓箐、總督穆澤熙、參軍鍾啟業,第二軍統帥荀鹿,第三軍統帥茂訶,第四軍統帥林改,第五軍統帥孟進等人。這強大的陣容著實讓容煙驚訝,她不禁有些疑惑,爹爹這是想訓練自己還是打擊自己啊?不過第四軍和第五軍不是屬李瀾管嗎?怎麼這次也參加了。
原來因為李維打傷容煙的事,李維被貶,李瀾向皇上求情卻觸怒了皇上,讓第四軍和第五軍統帥暫去容鎮府上學習。而李瀾這段時間要好好思過。
由於參加教武課的本就是高手,容鎮自是稍微講授了些技巧,便讓他們自己練習。容煙本來是想和穆澤熙練習的,奈何鍾啟業纏著穆澤熙,她隻能去和哪個滿臉胡茬的荀鹿比試。荀鹿這個人長相太過凶狠,容煙還沒動手便覺得在氣勢上矮他一截,心裏有些膽怯,那一劍劈過來的狠勁,容煙真怕他來真的。
不出一會兒,一把劍架在容煙的脖子上,荀鹿抬了抬下巴,滿是胡茬的嘴動了動,“承讓。”
容煙皺了皺眉,這個荀鹿倒是個狠角色,那一劍若是下來,她定會沒命。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武功蓋世,不過是他們讓著自己,而如今這個荀鹿卻是實實在在的同自己打鬥。
容煙扔下手裏的劍,俯首作揖,“荀將軍好功夫,容煙認輸。”
“哈哈,我就知道你打不過我。”另一邊鍾啟業把劍架在穆澤熙的脖子上開心的大笑。
穆澤熙淡笑,“看看你的胸口。”這家夥一個勁的進攻都不知防守,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他還能笑得出?
鍾啟業愣了一下,低頭一看,“嗚嗚,穆澤熙,你竟然……”胸口被挖下一大塊布料,他竟沒有察覺。
容鎮站在高台上,見台下的比試都分出勝負後,讓侍衛敲響鈴音,台下的人便按先前排好的位置一字排開。
“一番比試下來,你們應該都發現了對方的優勢和劣勢了吧?真正對敵的時候,敵人可不會手下留情。”容鎮的聲音低沉卻有威懾力,台下一片安靜,“你們都來說說自己的對手。穆澤熙,你先說。”
穆澤熙站出來鞠了一躬,“鍾啟業的優點是好勝心強,缺點也是好勝心強。”
容鎮點了點頭,“好勝心能激發一個人的鬥誌,但也能讓人失去理智,鍾啟業下次要注意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