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病了,考完試當天下午就被送進了市中心醫院。
壯漢架不住三泡希,何況隻有兩三塊二兩肌的張毅。當他一下午去了十幾次廁所,拉到最後連水都拉不出來直接癱倒床上的時候,張毅隻得求助三個損友送自己去醫院。
食物中毒,這是醫生給張毅下的診斷書。得連續打兩天點滴,再吃一周的藥。
還好遇見了良心醫生,總共隻花了78塊5,現在張毅兜裏還有整整二百五十塊了……
張毅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三個損友環繞在他周圍同情地看著他。
張毅無力地翻翻白眼:“大家都吃了豬頭肉,為什麼就隻有我一個人拉肚子,你們都沒事兒啊?”
蔣大偉咧嘴笑道:“你小子出去住了一個月變得嬌氣了,以後在宿舍多吃吃泡麵多聞聞汗臭,練練抵抗力。”
張毅翻了翻身,心中卻對自己的這三個哥們兒感激萬分。平時大家大大咧咧嬉笑怒罵,到了關鍵時候,還是他們幾個靠譜。
“好了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會照顧自己,一個二個又不是醫生,守在這裏也沒用。還有啊,別老用那種傷心欲絕的眼神看著我,又不是遺體告別,圍著像什麼啊。”
“四兒啊,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哈,還得回去打排位賽呢。”王暢將藥放在張毅床頭就招呼眾人離去。
說走就走,他們比兔子還跑得快,張毅現在有點兒後悔心中的那一絲絲感動,就是一幫損友嘛,靠!
小護士端著吊瓶走了過來,“張毅?”
張毅舉舉手,“唉,就是我。”
護士妹妹將吊瓶掛在床頭,再拿出橡膠管對張毅說道:“右手伸手出來。”
張毅乖乖伸出右手,目不轉睛盯著護士妹妹,不算高挑的身材,小小的圓臉撲紅撲紅的像鄰家小妹一般,煞是可愛。
護士妹妹沒有注意張毅的眼神,有些生疏地用橡膠管捆紮在張毅手臂上,再一絲不苟地在他手背塗抹酒精消毒。
張毅笑道:“才實習的吧。”
護士妹妹的臉蛋兒更紅了,“有這麼明顯?”
張毅努努嘴道:“有紮針紮得像射擊的麼?你看準血管就往裏紮呀,別這樣一瞄一瞄的,看得我心驚膽戰。”
被張毅這麼一說,護士妹妹一不留神,紮錯位置了。
她慌慌張張抽出吊針,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再試一次。”
啊……張毅仰天長歎,可是見小護士可憐兮兮眼角蓄淚,還真的不忍心去責怪她。
張毅大度道:“沒事兒,再紮吧。我皮厚,今兒就給你練練手,省得你去坑害別人。”
護士妹妹心存感激,小心翼翼再試了一次,這才成功。
她悄悄對張毅道:“你別介意哈,我才從衛校畢業,剛來實習還不足一周呢。給你說啊,剛才給三號床的婆婆打胰 島素,醫生開的是七個單位,我一不小心打了十五個單位,還好沒事兒,還好沒事兒,嚇死我了。”
小護士拍拍胸脯,把憋了許久的小秘密告訴了張毅,這才覺得舒心許多。
張毅一身冷汗,趕緊抬頭望了望上方的吊瓶,他擔心這個奇葩實習護士一個馬虎把藥給拿錯了,要是在她手上一命嗚呼,那得有多不值。
小護士仔細調了調吊針的流速這才咧嘴笑道:“這下好了,大功告成。一會兒輸完了,記得叫我喲。”
瞅著小護士的屁股,玉佩帶著張毅的腎上腺素急劇升高,他打趣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會兒怎麼叫你。如果叫聲美女吧,把對床睡著的大媽喚醒了那可不好。”
小護士撲哧一笑,“哪兒有你這麼壞的人,叫我香橙吧,沈香橙。”
張毅伸出打吊針的那隻手,“張毅,弓長張,毅力的毅,握個手唄。”
香橙輕輕拍了下張毅的手掌,算是握手了,“生病了還沒個正經,好好休息,我忙去了。”
雙手接觸,溫潤如玉,一男一女算是認識了。
打吊針的過程總是痛苦和漫長的,看著塑料小管裏的液體,一滴,一滴,滴入身體,那股冰涼順著血液流遍全身。
張毅覺得無聊啊,整個輸液室冷冷清清的,病人都躺在床上睡覺,沈香橙忙完了也回到了護士台。
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無聊的張毅開始玩兒起了俄羅斯方塊,點滴實在是太慢了,張毅什麼都不害怕,怕的就是寂寞,怕沒有存在感,瞧見玉佩也焉秋秋地耷拉在胸前,張毅坐不住了。
這個莽夫,的確是上輩子豬飼料吃多了,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循序漸進,他把點滴的調速器速度開到最大。
液體像流進下水道一般,打了個旋兒,溜進了張毅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