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溪隨意將衣服係好,衝到了白府門口,南謹的車隊正好在遠處朝這邊而來。尚善溪看見了坐在馬車裏臉色有些憔悴的南謹,似乎是因為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今天起太早,酒還沒醒。
白府門口同樣站著目送的白羽,白羽一身白色服飾,配銀色花紋,左肩搭著一條白狐狸的獸皮。雖然春天將至,但天氣還是微涼,這獸皮一用來取暖,二用來裝飾。
尚善溪直接衝出來,眼睛望向車隊的方向,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站著的白羽。白羽打量著穿著隨意,腰帶都未係整齊的尚善溪,可想見她是多麼著急的衝出來的。白羽笑了笑,忽然看到她隻穿著白色襪子的腳,因為冷,兩隻腳背靠攏,隻用腳側邊站立,這樣的站法白羽第一次見到,他覺得很新奇。
白羽摘下左肩的獸皮,走到尚善溪身邊蹲下。這時她才注意到白羽的存在:“白、白將軍!早、早上好!”
昨天她以下犯上衝白羽批評了一頓,今日再見麵反倒是她不好意思起來。
昨天白羽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以至於之前尚善溪的放肆他都忘了。今日一早見到尚善溪,隻是笑笑將獸皮疊好放在她腳邊:“踩這裏吧。”
尚善溪知道他是讓她站在獸皮上,不然地上冷,容易著涼。沒想到白羽將軍心胸寬廣,不和她一般小人見識。也對,他是幹大事成大業的人,豈會把這些小事記在心上?
“那我就不……”尚善溪正打算踩上去,忽然被身後趕來的諸葛卿拉住。
剛才他就看見狂奔的尚善溪和身後追著她,手提著鞋的春兒,便知道是先生又任性,沒穿鞋到處跑,於是趕緊接過春兒手裏的鞋趕了過來。
他將尚善溪的鞋放在地上,幫尚善溪把鞋穿好。隨後,拿起地上的獸皮,起身。
諸葛卿對白羽比劃了一段手勢,最後一鞠躬,鄭重的將獸皮遞給白羽。白羽疑惑,他不懂手語,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幸好這時春兒趕來了,她連忙上前,氣喘籲籲的向白羽行禮:“見過將軍。阿卿剛才是想說,這獸皮如此珍貴,是皇上給白將軍的獎賞,若是讓軍師踩在腳下,怕是有所不妥。”
“什麼?!這是皇上送的?!”尚善溪似乎比大家都要驚訝,連忙將獸皮塞到白羽手中,“這麼貴重的東西,的確不該讓我踩在腳下。白將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白羽對尚善溪笑笑,又看了眼阿卿,阿卿低著頭,麵無表情。白羽並沒有責怪他,隻是說道:“也是,我雖然沒什麼關係,但就怕府裏會說些什麼。”
道路兩邊站滿了歡送的人,當馬車經過白府的時候,尚善溪激動的和馬車內的南謹打招呼:“南謹!”
——“我們都是好姐妹!”
嘶——突然一句話從尚善溪腦海劃過。
那是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句話。
此番,南謹在馬車上看到白羽和尚善溪,激動的趴在窗口:“我會想你們的!明年過年我就會回來的!”
“好!注意身體,想我們了就寫信哦!”尚善溪揮手道。
“男子漢大丈夫,必要為國效力,少喝酒多做事,若治理不好度州,就別回來了。”白羽淡然的說道。
尚善溪在一旁聽得心裏憋著慌,可他也說的很對,最主要的是,南謹認同了:“我一定會治理好度州的!”
車隊越來越遠,白羽遠望的眼眸變得深沉,眾人皆是期望與不舍。
城門打開的那一刻,眾人便都已經做好了再也不會相見的心裏準備了。隻是這一切,尚善溪不知道。她不知道,這一別,也許就再也見不到南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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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南謹的前一天宴會上————
白羽找遍了整個西院也沒有找到南謹,於是隻好返回宴會。碰巧看見從北院回來的南宸。
“找到成遠了嗎?”
“西院沒有,月兒和軍師去了南院,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可千萬別讓他出現在東院,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在這裏,若他在這裏耍起酒瘋來,度州刺史的位子恐怕是不保……”
兩人滿臉擔憂,南宸說道:“沒辦法了,我守在東院,確保別讓他出現在皇上麵前,你去西院找找吧。”
“也隻能這樣了。”兩人分開,白羽朝南院走去。途中看見一人鬼鬼祟祟的拖著小板車,東張西望的,隨後偷偷溜走。因為這個身影十分熟悉,所以白羽駐足了腳步。
尚軍師偷偷摸摸的這時幹什麼呢?
白羽看尚善溪走遠後,走進剛才他走出來的那個門裏。裏麵的仆人立刻上前行禮:“小的見過上將軍。”
“剛才可見著軍師尚善溪了?”
仆人很認真的回答:“哎,見著了。剛從小的這裏拿走三壇酒。”
“他拿酒做什麼?”白羽疑惑,喝酒去東院,文武百官都在那裏喝酒看戲,為何偷偷摸摸帶走三壇酒?
“這小的就不知了。”
白羽沉思一會兒,決定跟蹤尚善溪,雖然這不是他上將軍的做事風格:“你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