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來你又要欠我人情了。”
映在血麒麟清澈的眼眸中的左夜一臉壞笑,血麒麟有心呲牙咆哮兩聲,但可能是傷口太疼,最後它隻能哼唧兩聲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快。
左夜一邊逗笑,一邊取出修羅血劍,依照上回的方法,引劫力入體。同時額心一點,識念力量催動清蓮之形。就見青光泛動漣漪,一株蓮花之影從水麵躍出,輕擺搖曳。
劫力和清蓮之力在他體內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血麒麟因疼痛得到緩解,漸漸睡去。
哪怕有清蓮之形護體,左夜也無法承受太多劫力,還好他在血穹雷墟待的日子不會太短,多來幾次遲早能解決血麒麟的先天之殤。
左夜自幼對麒麟懷有好感,哪怕是象征殺伐的血麒麟,如果能夠救它一命,左夜也是樂見其成。
“小子,下次見了。”
話音一落,左夜疾身而走,回到血海邊尋了一塊大石坐下。用了半柱香時間平複心緒,左夜開始結印入定,推演截天之術。
左夜的初衷是想借神農氏的封鎮神力截留天道之威,為三身鑄成,回歸荒體做準備。不過到了血穹雷墟,特別是在給血麒麟療傷之後,左夜對截天有了更充實的構想。
“截天?劫天?是不是可以將「劫」充當截天之力的源泉。”識海中,一個隱約的輪廓悄然成型,左夜目光閃爍,神思泉湧,道神境上境重啟,每尊雲身都在推演一種可能,刹那間截天之術雛形已現。
耳邊似乎又想起了妖神鈴的清脆響聲,左夜渾然忘我,氣息飄然蒸騰,手中修羅血劍不自覺將感悟點滴刻在了石頭上。
不過推演從來不是一蹴而就,時有反複或因果矛盾,或推翻重來。而且這樣的逆天之術推演起來極其耗費心力,每隔一段時間,左夜都要停下來,恢複魂靈虛耗所帶來的損傷。
休息的這段時間,除了檢視自身修煉的道法技藝,他還會去為血麒麟治療它的傷。經過兩次的出手相救,血麒麟對左夜雖仍抱有警惕,卻不似以前那般排斥,而左夜為它療傷之餘,也會借著從它體內吸來的先天劫力感悟劫之道。
光陰在無聲的修煉中過去,等左夜差不多推演出三分之一的截天術,血麒麟經過十幾回的治療,體內的生機已經能夠占得上風,彌散劫氣的傷口漸漸愈合,最後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左夜在最後一次治療時,發現淨化了十幾回劫力的清蓮之形居然進階了,本來隻是幾筆勾勒的蓮形,如今有了些許輪廓,而且從麒麟體內吸來的劫力也並非是被消磨掉,反而是淨化為對自身無害的力量,儲蓄在蓮影之中。
呼!
這回入定長達三天三夜,左夜籲出一口長氣,睜開的眼眸中寫滿了疲憊,淒風吹起,本來少年的青絲竟平添了幾分灰白,截天術本是逆天之術,哪怕是在隔絕天道的血穹雷墟,推演起來也是極其耗費心血,憑著他妖魔雙身的氣血仍是如此,若換做旁人怕是早已油盡燈枯了,不過好在終於將截天術推演完成,盡管這部分截天術並非完整,在左夜的設想中不過隻有三分之一的部分。
“這是現在我能達到的極限了,不管是修為還是道悟都達到瓶頸,需要行道突破,塑造第三重分身才能繼續下去。”這本來也在左夜的謀算當中,許多事並非一蹴而就,尤其是推演秘術禁法,不單需要付出極大代價,還需要時間的打磨。
“就是可惜……”
可惜沒找到為蒼神造分身的八奇骨和血脈至寶。對於血脈至寶,左夜倒是坦然,得之我幸,不得我也沒事。隻是八奇骨是塑造蒼神分身的關鍵之物,左夜在推演閑暇之時,搜找了兩年也沒找到,不免讓他有些愧對好友的托付。
左夜凝思時,就見其背後血雲翻滾,麒麟踢踏而來,口中還叼著一物,來到他麵前,就甩頭把東西扔到地上。
左夜被響動驚醒,抬眼見到血麒麟搖晃著腦袋讓他往下看。
說起來血麒麟也是左夜在血雷墟的收獲之一。並非他把這頭洪荒異獸降服了,而是通過十幾回的療傷,他獲得了血麒麟的友誼。
若換做旁人,或許更願意以此為代價,要挾麒麟認主,或是直接殺掉這頭諸天異獸。可左夜卻是不願傷害它,隻因為他對麒麟抱有好感,還是母親傾城長公主的緣故。
聽母親說起過在她年幼的時候,曾患過一場重病,險些死掉。有天夜晚,孱弱的母親夢見一頭麒麟馱著她翱翔九天,到了一處仙巔汲取一罐清泉飲下,等她醒來時,病就已經好了,後來還表現出不俗的修道天賦,成為大夏皇室為數不多的天驕翹楚。
在旁人看來,血麒麟是一頭世間罕有的奇珍異獸,可對左夜而言,卻是寄托了幾分對父母的思念與祝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