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了一堆,聽得左夜雲裏霧裏,不過他早有預見,從楚王城覆滅那天開始,有些事情就已經注定。
“我會用我的眼來看破虛妄,會用我的手撕裂蒼穹。”左夜重複神農氏的話,語氣之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堅定。
“好小子,吾已將殘帝魂魄打入你體內,魂魄中有殘帝巔峰時三成道行還有他一世道悟。有殘帝留下的道悟,相信你可以更早走出自己的道。”老人把水罐遞給左夜,兩人相視一笑,狠狠灌了一大口。
“小子,你可知什麼是天道詛咒?”神農氏甩掉沾在胡子上的酒水,問起左夜。
“當然知道,小子本尊體質乃是太荒神體,就是被天道詛咒的廢體,後來經過好些波折才能混沌重鑄。可惜後來小子修行不精,弄得自己走火入魔,後來機緣之下草率自創一部功法,現在隻能靠分身入世。”
“狗屁!天地間有無數的道理,你發現了領悟了便是你的道,哪怕是錯的,從另一個角度出發說不得就是對的。更何況吾觀你的分身法門融合時空間奧秘,若是能練達大成,定是世間絕頂的帝身功法。”神農氏吐了左夜一臉的酒沫,開啟了太上玄感的人,最易入道明悟,左夜觀三世三身訣而得真法,又在真法啟發下另辟蹊徑,創出自己獨有的帝身之法。
就算是他們那個時代,軒轅、蚩尤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機緣,若真有能及者恐怕也就隻有九黎族那個妖孽了。
“吾觀你身上諸般大道痕跡,有些道法運轉看似稚嫩,但勝在根基紮實,哪怕走了彎路,也有機會導正歸元。其實你身上最大的問題還是天道詛咒,雖然有人已經為你將神體混沌重鑄,但隻要你身在天道之下,就會在無形中受到天道的影響。”
神農氏將左夜體內的隱患歸於天道詛咒祛除不盡,說起來左夜也不清楚這事。
都說天道,可天道到底是什麼。左夜也隻是理解為齊通天地萬道的唯一之道。
不過既然神農氏能說起此事,說明他該有辦法解決或者知道該如何解決。
“天道詛咒吾可以暫時為你壓製,若想徹底解除需要有人為你布陣改命,吾將改命之法烙印在這枚玉簡當中,來日你當可以自行破解。”
神農氏可以說解開了左夜多年來的心結,自大夏帝都荒郊一戰後,左夜被陸忘塵帶回古涅荒天,一路修行奇遇不斷,但修為道行卻是被壓製死死的,他以為是自己道法貪多,導致內息相衝,封閉了經絡玄竅。如今得到了破解之道,雖然短時間內無法解決,但終究是看到了一絲曙光。
“好了小子,該說的都說了,最後吾就要將你的天道詛咒封禁,差不多能維持十年時間,你當謹記。”老人將水罐裏的酒一口飲盡,然後也不給左夜留有時間,雙掌一錯,按在他肩膀上。
左夜隻覺肩膀被一道熾燙的鐵鉗卡住,一股渾然天地的炎熱之能從那裏不斷湧入他體內,鑽入氣、識海,打通全身經脈玄竅。左夜察覺到一股蟄伏已久的力量正在蘇醒,萬年不動的境界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而就在這時,沉寂在左夜全身的力量被觸動,化作無數銀白鎖鏈想要將自己重新封禁。
“這就是天道詛咒?!”
左夜以前見過這樣的神鏈,都是由天道法則演化而來。自混沌廣陸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受困擾,沒想到今日又見到了。
封!
在左夜感知不到的次元,一種大道與天道的較量正在展開,神農氏的力量化作滿天道紋符篆從他雙掌之間沒入左夜體內,然後附在神鏈上麵。
神鏈發出銀白之光將符篆消磨掉,但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在不斷的反抗鎮壓,繼續反抗繼續鎮壓之後,神農氏的大道之力逐漸占領了上風,泛著銀白光澤的神鏈漸漸黯淡,最後石化。
最後神農氏的大道之力和天道詛咒之力雙雙沉寂在他體內。
左夜緩緩睜開雙眼,就見神農氏魁梧身軀已經近乎透明,這是他力量枯竭所致。他真得沒想到一位萍水相逢的老人為何會這般不遺餘力地相助自己,即便他也有是相求,但左夜能感覺出來,老人對自己的態度絕不僅是因為那麼一件事。
“小子,記住吾最後一句話。”
「神魔無定,大道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