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螻蟻’竟然有能讓野王大人重傷的實力。
驚駭之餘,魔女心係野王之傷,本來已有了準備,可當她真正看見野王脖頸那道猙獰傷痕時,險些就是要昏了過去,這若不是還有些許皮肉相連,野王大人就真的是要屍首分家了。
不見那陸九淵手中有什麼奇寶秘器,難道他隻憑著肉身之力就重傷大人如斯。
幸好,魔族的天賦乃是超速再生,憑借體內浩瀚血氣,野王頸部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見野王沒事,魔女又是心安下來。既然大人都受了如此重傷,那小子承了大人的一擊腿鞭定時活不下來了,畢竟人族可沒有超速再生的能力。
“小心,那小子古怪得很,他還沒死。”
不知野王是在提醒魔女,還隻是自己的一句呢喃,就見他虎目緊盯,塵煙翻滾深處,似乎那裏有著一頭洪荒猛獸存在著。
什麼?!
魔女聞言一驚,一顆芳心如墜幽冷地獄,神情有些彷徨,明亮雙目開始有些渙散失神。
叱!
野王大喝一聲,魔女嬌軀戰栗,從迷茫中脫困出來,如夢初醒,緊接著臉色一變,一口淤血噴出幾丈遠。
“看來你這個手下被懾住了心魂,若不趕緊閉關修養,怕是修為盡毀啊!”
魔女發誓此生都忘這個聲音,那人看似文弱,實則是比他們魔族還要可怖一百倍,不,千萬倍。
陸九淵虛空踏步走來,雖然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但依舊淡定從容,嘴角微翹,而且他身上的傷早就已經好了,血氣不似虧少,若不是野王心知自己那一腿能給對方造成如何傷害,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打在了左夜身上。
看著左夜,野王眸光一亮,永夜之上的恒久神光,他似乎洞察到了什麼。不過魔女此時情況不容樂觀,容不得他繼續試探。
兩人僅是對視了一陣,然後野王抱起魔女轉身離去,走出百步,他又突然停下,頭也不回說道:
“你果然不是人!”
“這不重要。記得,你還欠我一招。”左夜灑然而笑,沐浴風光,怡然自得。
魔女聽了半天,心知野王是因她才不戰而退,心中感動之餘,又是無休止地內疚。
“最後一招,生死之決!”
野王自然知道左夜話中意思,這時遠處破空而來,赫然是人族弟子馳援而來。
野王不願多生事端,腳下風雷炸起,魁梧身形化身雷電直衝天盡。前來援手的幾名人族弟子就見迎麵一道霹靂閃過,刹那之後,幾人被巨力撕扯,轟然炸成了碎片。
左夜見狀,也隻能搖頭歎氣,並非是惋惜那幾條人族弟子的性命,而是在剛才野王出手的時候,分明還是保留了幾分實力,他同樣如此。乍看之下,兩人勢均力敵,甚至左夜還稍微占了些上風,實際是左夜輸了,不是輸在力量上,而是輸在戰略。
他出手折斷野王的頸部這本沒錯,魔族體魄無敵,隻有攻擊一些要害才能做到一擊必殺。但左夜還是低估了魔族的恢複能力,在他想來,縱然殺不掉野王,也能夠讓他短時間內失去戰力,而在這點上,野王和他想得一樣,他以踢斷左夜的腰骨,即便不死也能廢掉對方七成戰力,那樣就算左夜有秘法防禦,腰部一旦受傷,哪怕你有通天之能亦無法全能施為。
說到底,這些都是臨場機變和久經搏殺積累的經驗。左夜修煉天賦卓絕,手中亦不乏秘術法寶。可每當迎敵,往往采取的都是疾掠如火的攻伐之勢,實則就是因為他缺少這樣的搏殺經驗,對上尋常的修士還好,若是碰到那些鬥法資深的修者,哪怕左夜手段百般也唯有敗退一途。
而在諸天萬界,每日都上演著出身古老世家或者修真仙門的弟子慘死在散修、匪修之手。他們在族中或門派時都有傳功長老指點修煉,修煉上等道法秘術,又有足夠資源供給,破境如飲水,外出時更是有精煉的法寶護身,可是他們的家族宗門唯一沒有交給他們的卻是在生死之間的搏殺活命之法。
當然,並非所有的修真世家宗門都是如此,但門下的弟子難免就會出現眼高手低的‘廢物’精英,道法修為高深不群,但生死搏殺之時,卻必是倒下的那個。
左夜同樣如此,不過他的情況又是最為複雜的,並非是他忽略了實戰搏殺,而是他自入道以來,受太荒神體所困,又是先天識海,如今更是自坑在三世帝身之上,虛浮不定的道行修為,他又哪敢跟人鬥法,說不得鬥到一半,自身出了問題又是一陣麻煩。
“唉,先是解決當下問題吧!”左夜低頭輕歎,轉而揚聲喊道,“看了半天戲,該現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