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玄感啊”浮提僧於無聲中感慨,轉而對左夜說道,“小施主注定修的三世三身之法,然在這條路上你會遇到一生之難,它會是你成道之時的生死玄劫,小施主須切記。”
“天機道盡,這第三個托付便交予小施主了!”驟然老僧合十雙手,卍字印自他體內散出撐天鎮地,萬空佛劫亦被佛氣消弭衝散。浮提僧周身燃起光明火,普照大千娑婆,虛空再現萬佛朝宗,為之誦經開道。
“大師?!”左夜還沉默在浮提僧所言的生死玄劫,竟不想老僧竟是要坐化涅槃。
“貧僧坐法觀照歲月無計,而今候得有緣人,願以一身光明渡世舍利子助小施主消解諸天劫數,成就無上功德,阿彌陀佛!”慈眉善目的老僧一身月白僧袍被渲染無量光華,左夜隱約見到老僧座下出現一頂白金蓮座,佛座之上老僧寶相莊嚴,真的成了救苦渡世的佛者。
光明焰安靜無聲,左夜怔然半晌,最後還是盤坐在地,口誦菩提法經,為浮提僧送上最後一程。
老僧神態安詳,音容相貌漸漸在光明焰中看不真切。
“輪回落得一世身,八表千秋傲紅塵。何來一葉菩提落,方知化外是我身。”
歲月長河,流水奔騰,不曾因老僧的坐化而改變半分。誦經千遍來緬懷這位來去突然的佛者,左夜望著仍燃燒不休的光明焰火,怔怔出神,心境空無,嘴中不禁叨念起:
坐看雲峰轉,清靜自心安。日月齊相照,天地禪中還。
行空始覺易,浮塵未沾裳。去留天底下,自在渡蒼茫。
光明焰光明極盛,照耀諸天雲穹,轉瞬消散無蹤徒留七枚剔透舍利子飛向他。
左夜雙手接住,他能感知道舍利子裏麵蘊藏的光明佛息和菩提聖氣。世間傳聞舍利子有開功之能,為了讓左夜完成三世三身之法和玉菩提光明證法,老僧最後的饋贈不可謂不大。
“唉,說到底大師您還是失信了。”
左夜趺坐,將舍利子在手掌攤開。就見八顆龍眼大小的舍利子流光回轉,似有星雲旋動。
浮提僧說自己是憑依三世之力來到這裏,那想要出去想必也是依循此法。
「三世三身之法」
掌中舍利子吞吐靈光,左夜陷入悟道之境。仙台靈光浮起滴落,諸般道法所化古篆似細浪水花,翻鬥跳躍。長河奔流,轉眼百日過去,此地閉關的左夜就似河邊青石,輕風拂過,雨水飄灑都不曾讓道心生出一絲雜念。而悟道之功也到了終末之境。流光飛舞的識海仙台上,左夜在諸般道法終尋到突破契機。
倏爾,就見一道清光悄然誕生,於星陣識海內點亮,光若微毫,如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清光無名,飄緩如水,帶有濃重的歲月之力,不沾一絲塵世法則,這就是左夜苦心悟出的三世雛形。
對修三世,左夜以鴻蒙神妙繁複推演,花了百日之功,最後得內外三世之悟。所謂外三世即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佛道縱三世佛各修一種世間法,皆以成佛成祖。而內三世則以人稚幼、青壯、年老得證三世。
推演權衡許久,左夜最後決定內外兼修。
甫定心念,一道清光頓時分斬三份。雖隻是一斬之功,左夜卻做得無比艱難,臉色蒼白的厲害,全身冷汗淋漓,本來挺拔的腰身也不禁彎下幾分,似有萬鈞墜壓,可見掌控清光對心神消耗極大。
饒是如此,左夜還是勉力振作,伸出一指將其中一道分光點入帝相之中,另外兩道則打入暗域、雷印之內。
清光沒入三尊力量,除諸天帝相巋然不動,在經過刹那沉寂後,暗域和雷印皆爆發出浩瀚偉力,威壓轟然,碾壓六合八荒。若不是星陣識海以諸星陣紋之能,怕是也消磨不掉這種靈威。
哼!
本來就已臉色慘白的左夜終於忍不住嘔血數口,險些昏厥了過去。
緊要關頭,帝相似怒目金剛般爆發無匹帝威巧妙阻隔開兩種不同力量的破壞碾壓,身後寶輪神光盛極威芒,束縛住暗域、雷印將其拽入體內。
開!
強行壓製暗域、雷印的帝相雙掌結出一印。左夜隻聞背後虛空發出一聲炸響,整個人便已昏厥過去,人事不知。
風吹依舊,歲月長河邊卻再也不見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