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院雖然沒落,不代表傳承泯滅,如今出現天下行走應當是真的無疑,否則也不會讓高高在上的夏皇這般興師動眾,打算先下手為強。
“沒錯,這次六道會武之後,大夏就隻會剩下六座道院,下次會武須再等一個甲子才會舉行。”忘是心靜無波,但眼神裏閃過莫名悸動。
左夜看了他一眼,歎息道:“也對,自染溪老祖開創道院以來也有三千多年了,若是不慎,千年基業一朝傾覆。”他沒問為什麼染溪道院會把道院生死的重擔交予自己,忘是自然也沒給他過多的解釋。兩人隻是簡單的對視,就從彼此眼神中讀出對方的決意。
“五日後,忘是靜候左少主。”說完,忘是離開。留下左夜一人坐在紅楓林中,黃昏晚照,秋風習習,拂亂了發,一聲嗟歎,擾了誰的心。
古祁山界需要加持封印,左寒食與左夜兩父子在書房說了一晚的話,第二天就動身出發。古祁山界是東神州三大祖脈之一,大夏立國祖脈上,正是截取了祖脈的氣運加持國運。赫皇聯盟這次不過是破壞了外圍陣紋的屏障防禦,算不得多嚴重,可關係到一國氣運,不容楚王左寒食有失。此去他還欲往古祁山界一行,怕是左夜前往帝都那天都回不來了。
沒人知道兩父子當晚都說了什麼,左夜送走父親後就宣布閉關,想要把磐石桎梏徹底打破還任重道遠。應龍訣在自己父母的再三評鑒下認為確實是煉體法門。雖然煉體法門稀有,但煉體修行更是困難重重,而且說不得是這部煉體術的品階太高,對於具體的劃分左氏夫婦也拿不準。
“兒子,能法體雙修天賦必然驚才絕豔,當然我兒的資質自不必說,先天識海配太荒神體,放在萬古、諸帝時代不在上界封皇成帝,也當是巨擘傳說。隻是你要想好,法體同修它和專修一種的難度相差天壤,而且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決意,想要反悔要麼廢掉丹田,要麼廢掉體魄。”
盡管知道阿夜有足夠的考量,可晉陽還是忍不住勸解起來。本來體魄磐石就足夠他費盡心力的了,原是也打算放棄應龍訣淬體。隻是後來他再嚐試運轉法訣的時候,二百零六塊骨骼轟響如雷,鎮鎖氣海的磐石上又被打出一個孔竅,箍緊在骨骼上的石皮逐層剝落,以魂力千錘百煉的玉質龍骨漸漸顯露出真容,體內龍氣又渾厚了幾分。
“沒想到應龍訣居然還能打破體魄桎梏。”正源於此,左夜才決定法體雙修,他亦深知修仙之艱險,任你再妖孽逆天在某一步陷入瓶頸也有可能受困千年,甚至坐化道消空餘恨。
“法體同修,帝都的小夥伴們,再見麵我會給你們送上一份大禮,期待吧!”
一抹邪笑,在蒼黃龍影的掩映下隱沒。
……
染溪道院聽雨閣內,兩位青衣修士負手觀雨。前夜雨下整晚,順著屋簷淅瀝滴答著。
“師兄,六道會武真得打算讓那左夜領隊。”
“這是幾位師伯的共同決意,你有異議?”
“師伯決意,寧元不敢猶疑。隻是吾觀左氏次子生性紈絝,為人虛浮,而且不過淬體三重境……”
“說來你還是有異議”寧一眉眼微側,就是一瞥也是讓身旁的寧元頗有壓力。
“左少主雖是弱年,修為低微,可他有大智若妖,而且身懷異稟,這才是我們染溪道院力挽狂瀾的關鍵。”寧一語氣淡漠,可還是為他做了解釋。
“大智若妖?天賦異稟?”寧元對此表示懷疑,楚王城誰不知道小魔混世左少主的,樁樁件件都隻能看出此子隻會耍些小聰明,偷雞摸狗不足為道。
見寧元的神情,寧一揮手阻止他再問,“此事到此為止,左夜身上的秘密不是我等能妄自揣測的。”其實寧一沒有告訴他,任命首座是左夜的並非是幾位師伯,而是染溪道院的老祖。
“此行六道會武,左家少主當為首座。會武之後,不管結果如何,左夜都是我染溪道院樸聖閣掌座。”
老祖法旨一出,震驚四座。
以前左夜在染溪道院橫行無忌隻以為是他仗著家中勢力與幾位師伯交好,如今看來並非如此簡單。
且看這次六道會武,混世的左少主將會攪起怎樣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