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這是什麼道理?自己不與人相爭,就沒有人能與自己相爭?老子也太自我為中心了吧。”
坐在長途客車上的名揚正捧著一本注音版道德經隨意翻看著。不時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見解。坐在旁邊座位的老人幾次欲言又止,名揚察覺到他異樣。
“老先生,您哪裏不舒服嗎?”
老人趕忙擺手。“沒有!沒有!”
趁著名揚打開了話頭,老人說道:“我覺得你對道德經的理解有些偏差。”
見名揚沒有說什麼,隻是一副“開什麼國際玩笑”的表情,讓他有些胸悶氣短。
心道:“這個娃還就是欠說教!”不等名揚同意與否,直接解釋道:
“就拿這句話來說吧!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老子是以不爭而立於不敗。古訓道:‘人生有欲,欲而不止則為爭,爭則亂。’不爭是一種廣闊的胸襟。站在當權著的位置以這種不爭的處事態度,可以得到民心,所以天下沒有人能與之抗爭。”
又接著道:“這其中更是牽扯道家的思想,無為而治。與‘無為方能無所不為’有異曲同工之妙。”
名揚似乎被引起了興趣,問道:“那這句又該怎麼理解?”
老人得意一笑,道:“打個比方。你站在地上,然後抬起左腳,隻用右腳站立。這時候你會發現,你已經沒有辦法抬起你的右腳了...”
見名揚若有所悟,笑道:“原因是你抬起左腳時已經“有所為”了,所以這個時候你必定“有所不為”。也就是抬起右腳對於這個時候的你來說已經成為了“不可能”。道家的思想是隻有你什麼都不做,你才有可能什麼都能做。”
“這句話,還在理。”
名揚冷笑。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怕是隻有弱勢的一方才會推崇這一句吧。”
“到站了,中原市的歡迎回家,外鄉的也歡迎來到中原市。”司機大哥開了五個小時的車程,終於可以放鬆一下。心情也格外舒暢的說著祝福的話。
名揚沒有去注意老人驚訝的表情,丟下了那本兒童讀物下了車。
現在已經進入了十一月,名揚身上的外套不足以抵擋入夜的寒冷。緊了緊領口,才開始扭頭張望四周。
“名揚!這兒呢!”
一個年輕男人把腦袋縮回金杯車的車窗,打開車門跳了出來。一身似乎穿過很久卻潔淨依然的迷彩作戰服,黑色高幫軍警靴,足有一米八五的身材。他是名揚的堂哥虎臣,同是一個村子出來的。
“哥!”
虎臣拍了拍名揚的肩膀。
“上車說!”
名揚點頭,上了這輛八成新的金杯車。
“我暈!這裏麵都是什麼,不會是三叔給你弄的‘違禁’玩意兒?”
金杯車似乎被改裝過。車門異常厚實,除了前邊兩個座有在之外。後邊的座位已經全部給拆除了。騰出來的空間都放滿了黑色鋁合金包邊的箱子。
“這是吃飯的家夥。你小子還不了解哥!裏麵都是監控預警設備。”
虎臣捏了吧汗,這個必須要解釋清楚的。就怕他不懂裝懂回到村子裏到處亂說。說著也發動了車子。
“對了!大伯有讓你帶話嗎?”
“還是你了解大當家的!”
兩人相視大笑。
臥龍村之前有個很貼切的名字—綠林村。自從大伯當上村長之後就換成了現在的名字。他自認為高端,大氣,上檔次!可以轉變一下村子裏的習氣。隻是這幾百年的匪氣可不‘臥龍’二字能衝淡的。有事兒還是要大當家拿主意。這便是臥龍村的生活寫照。
“大伯對你的期望還用我多說?丫頭和你都是村裏孩子的正麵教材。不像我,提起我來就不讓跟我學。”
名揚很是認真道:“我有那麼差勁嗎?”
虎臣因為開車沒有轉頭,但卻認認真真的點頭表示認同。這讓名揚深受打擊。
虎臣解釋道:“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哪有正常孩子不上學,天天圍著一個瘋道士轉,求人家教仙術的。”
“學武功還像話,哪兒有什麼神仙術法。”
“我親眼見過的。”
“我知道!你大夏天見過他身邊飄著雪花。”
名揚突然把手放在了虎臣的臉上,滿臉期待。
虎臣感覺怪怪的。
“怎麼了?”
“涼啊!難道你沒感覺到?”
名揚很是意外。
“你是練功入魔了吧!大冷天的,我手也涼。”
說著就把那隻布滿老繭的手伸了過來。名揚被徹底幹敗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虎臣當然不懂,不過終究沒有問名揚在那老道士那裏學了什麼。不然就太打擊人了。
“你來之前大伯也給我捎話了。就是不用他說,咱們兄弟也要互相幫襯著。再說,這世道想混出個人模狗樣真心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