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龍崎飛這幅模樣,巴倫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聽出了龍崎飛語氣當中的急迫,更聽出了這語氣當中潛藏著的那份對海盜那深深的痛恨感。
巴倫拿起桌子上的碗,舀了一碗酒遞給了龍崎飛,後者有些不明所以的接過。
“喝一杯。”巴倫的語氣有些沉重,心中暗道:“又是一個被海盜害死親人的小子嗎?”
看著巴倫獨自灌了一口,龍崎飛剛想說話,卻被巴倫堵了回去。
“在這個世界上,海盜的確是一群無惡不作的混蛋。”巴倫這話說的有些無奈,充滿了感慨。龍崎飛不明白為什麼巴倫要說這個,但他隱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自己看到的那麼簡單。
“自從海盜時代開啟,雖然各國的無論是在工業還是在武力層麵上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人民的生活質量也提高了不少,但不可否認,神降大陸變得比以前更加混亂。而根源就是,海盜的存在。”
“但是,小子,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早的一批海盜,並不是你想的那麼混蛋。”
“不是我想的那麼混蛋?”龍崎飛雖然不明白巴倫為什麼會說這些,但是這話無疑挑起了龍崎飛心底最深層次的仇恨。
他的父母,就是死在海盜的手上,這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海盜就是海盜,難道這世上還有那種所謂義賊嗎?”龍崎飛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冰冷起來,爭鋒相對。
看到龍崎飛忽然態度大變,巴倫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這小子,果然是被海盜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慘痛記憶。
“最早的海盜,不過是一群為了生計,為了擺脫貴族追殺,無路可逃的一群人罷了。”
“那又如何?就算他們得罪的那些貴族本就該死,可那是他們殺戮的理由嗎?”龍崎飛語調變得愈發的陰沉。
“不,這些不是理由。”
“既然不是理由那你為何要說……”
“但這不是世界的全部。”巴倫抬起木桶,卻發現酒桶裏已經空空如也,然後起身從吧台裏掏出了一根煙管,點上火抽了一口。
“世界的全部?”龍崎飛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莫名的笑了起來。
瞥了一眼龍崎飛那不屑的笑容,巴倫說道:“這世上的所有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他們的理由的。無論這理由是多麼的罪惡,但一定是符合“人”心中的欲望,對於海盜們來說,他們的欲望就是活著,然後是好好的活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為了好好地活著,他們就可以去殺人搶劫,然後心安理得嗎?”龍崎飛笑了,笑得很滲人。
“不,這種人,該死。”巴倫說得沒有半點猶豫,很是果斷。
龍崎飛愣了。
“但,這並不是全部。如果你為了複仇,單純的去向你所見過的每一個海盜報仇,甚至去殺戮每一個有關聯的人,那麼那時的你,就算成功了,又會獲得什麼呢?”說罷,巴倫仰起了頭,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大仇得報,那當然是對得起死去的人了!”
“那的確是對得起死去的人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龍崎飛凝視著巴倫,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深不可測。
“小子……也罷,不說了。”巴倫站了起來,低頭看著麵露怒容的龍崎飛輕哼了一聲,說道:“小子,聽好了!這個世界的全部究竟是什麼樣子,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任何人說了都不算!所謂善惡,也都不過是人類的遮羞布罷了!”
“至於海盜的意義……小子,就用你自己的雙眼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