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壺漿盈路,歡動一欄春(1 / 2)

韓清把與官家的那番講述重新告訴了她,紫鳶聽到蕭月茹的慘死,唏噓不已。

他這次的講述要比剛才的詳細,因為剛才沒講被刺客刺殺的事。不過這幾天官家也會慢慢知道,汾州的知州肯定要做上報的。

紫鳶聽到刺客的事情,就止住了腳步,仔細思量了一番。

“我已經安排快馬驛站的兄弟們盯著了,這夥人雖然死傷不少,但身手確實了得。”韓清說道:“剩下的幾個帶著傷號一路往南而行,我沒有派人追殺,隻是想查一下這夥人受什麼人指使。”說到這裏,他有些可惜的說道:“怎奈過了西京之後,這幾人就消失了。”

“我來派人查。”紫鳶說道。

“也好!我想看看是誰想要我的命。”他說到這裏,還往周圍瞅了瞅。

“中棠,奴家這次來見你,其實心裏有個想法。”

“你我已是一同經曆過生死的人,還有什麼吞吞吐吐的。”他笑了笑說道。

“那契丹人的孩子,能不能交給奴家來養活?”

“什麼?”韓清以為自己聽錯了。

紫鳶有這想法也是剛剛冒出來的,在這個時代雖然是男權社會,但是社會的文化氛圍就是男人要娶妻,女人要嫁人,嫁了人的女子要生孩子延續香火。她雖然是皇城司的冷血殺手,但是也想給自己留個後人。她雖然現在與韓清不清不白,可是這種關係不知道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人一在獨處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然後在不斷地思考過程中否定自己。她自己認為和韓清有那層關係,乃是因為出使遼國,他一個剛勁虎猛的男子沒有女人陪伴,所以能夠引起他對自己的興趣。

現在他到了京城,家裏有嬌娘,還有個傾國傾城的竹娘,哪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她就自認為韓清不會再和自己保持那種不清不白的關係。可是剛才聽他講了在遼國的遭遇之後,這才知道那個孩子是義薄雲天的契丹人之後,於是她就想著能不能抱過來自己養,將來能讓這個孩子給自己養老送終。

韓清聽到她的話確實感到分外驚奇,因為他認為紫鳶隻是個被朝廷洗腦了的殺人機器,怎麼會有養孩子的想法?

“郎君,是不是我這個想法讓你有了難處?”她用了郎君這個稱呼問道。

“不是什麼難處不難處。”他撓了撓頭說道:“我太婆以為這是我的骨肉,歡喜的不得了,現在就把這孩子當做是自己的親從孫子,每天抱在懷裏不撒手。這要是說你養,我...”

“那太婆現在知道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了嗎?”

“太婆還不知道。”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敢說。”

“太婆心裏著急韓家香火,現在聽說你有了子嗣,定是心裏萬般歡喜的。所以看見那孩子,肯定天天都抱著。”她說到這裏,神情就有些落寞。

心裏剛燃起對以後生活的向往,結果就被事實無情的擊碎。

“其實...要不...”他結結巴巴的想安撫一下她,但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奴家隻是這樣一說罷了。”她很快的恢複了表情,然後笑吟吟的說道:“郎君莫要為難。”

他想了想就說道:“現在太婆把這孩子當做是我的孩子,但我也會慢慢告訴太婆,這孩子其實不是我和月茹的。”

“太婆和孩子慢慢有了感情,會越來越親近的。”

“要不我找個機會告訴太婆,就說這孩子是你和我的。”

“啊?”她聽了這話驚叫一聲,然後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說道:“那太婆豈不是認為我水性楊花?再說你家中娘子怎麼看我?”

“太婆一大把年紀了,就是為了膝下有孩子。誰能給生孩子,誰就是好娘子!”

她聽了這話,頓了頓就說道:“我已經在你家旁邊租了宅子了。”

“哈哈,心有靈犀一點通!”他笑道。

二人說著話走著,眼看就要到勾欄瓦舍附近,他就說道:“影劇院裏有幾個人現在流落到這裏,你隨我去看看他們吧。”

紫鳶點了點頭,把馬拴在勾欄前麵的馬棚,給了小二照看的賞錢之後,就跟著他進了去。

勾欄是東京城百姓消遣的地方,裏麵雜耍賣藝、說書雜劇、搓弄唱賺、相撲蹴鞠應有盡有。最為熱鬧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蹴鞠,很多男子正在場上踢球,圍觀的人叫好的很多。另一處就是相撲了,而且最為火爆的是女相撲,兩個女子撕打半天之後,最後身上皆無寸縷,圍觀的人聲嘶力竭的在周圍叫喊著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