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把眼睛睜開,一下子就看見了阿音狡黠的笑容。怔了怔,他忽然道:“你為何尋宸曲尋了十年?算算你初見宸曲的年齡,應該還是個小娃娃。”
阿音坦然道:“我尋他自然是想見他,他當年救過我和我哥哥,是個好人,好人是不會犯那種去魂歸城的罪過的,所以我決定去魂歸城把他悄悄帶出來,隻可惜我找了十年,別說入口,連風頭都沒聞著。”
楚雲孤吃了一驚:“你找他的理由就是因為他救過你和你哥哥,是個好人?”
阿音道:“是啊,不然還能怎樣?得有苦的不得了的理由?悲的不能再悲的過去?好人蒙冤當然得救,隻可惜帝都的人不許翻案,否則就輕鬆多了。”
楚雲孤歎道:“你一個小姑娘四處遊走,怕是吃了不少苦。”
阿音聽到這話不知想起了什麼,吃吃的笑了:“說是十年,其實我真正離家的時候已經十三歲了,恒啟一直跟在我後頭,除了日頭毒點、風沙大點、落雪的時候冷點之外也沒碰上什麼膈應的事,最好玩的是有時候我嫌無聊,恒啟會雇人假扮山賊讓我打個好玩,哈哈,他一直以為我不知道!並且君尚的‘木落桃塵’、鳳闕山的‘百雀巢供’以及白虎峰的‘梨花酒’都是非常好的東西,現在想來都覺得食指大動,恨不得故地重遊再去好好吃一頓!”她所說的都是各個地方的名產佳肴,還是極其難得的那種。
楚雲孤記得有一年和雲澈去君尚遊玩,為了吃到‘木落桃塵’兩人生生在江邊等了大半個月,於是他忍不住道:“這幾樣菜真是等得人心肝痛,季節要恰好開春,還得適逢小雨白魚上浮,否則做出來的味道就不對了。”
阿音笑道:“你也很懷念是不是?我還以為現今沒幾個人會像我一樣巴巴地賴在君尚不走就為了吃一頓‘木落桃塵’,什麼時候咱兩一起去吃一頓!啊對啦,這個季節去‘千丈塔’看雪景是最好的啦!”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忽然想到如果宸曲做了玄令國的王上,一定是寸步不離首都風回,屆時她也會在那兒待著,再也過不了以前的悠閑日子了。這麼一想心中倍覺惆悵,她忽然很後悔,至於到底後悔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天色忽然暗了下去,阿音一驚,從磐石上跳下來,周圍刮起大風,扯得阿音寬廣的衣袖獵獵作響。楚雲孤握住阿音的手,寬慰道:“莫怕,隻是天象有異。”指了指上空,太陽被黑影所噬,隻剩下周邊一圈耀眼的圓環,方才他們兩隻顧著說話,並未發覺太陽異樣,等反應過來,整個日食的過程已經完結。
終究透著一圈的光,並不及黑夜的眼不識物,隻是周邊灰蒙蒙一片,風也很大,不一會兒,黑影讓出一個小角,整個天空被鑽石般耀眼的光芒所覆蓋,由於光芒太過耀眼,阿音和楚雲孤不敢再看,竹林發出嗚嗚的聲響,整個天地似乎都要顛覆了。
有一種怪異的聲音夾雜在樹木的嗚咽聲中,頻率配合得極好,等阿音發覺不對時,已是哐鐺鐺的巨響,一根捆著巨石的銀鏈以摧枯拉朽之勢破林而出!阿音但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楚雲孤提了起來,雖躲過了巨石直擊,但巨石周圍帶起的勁風十分淩冽,衣衫被割去大半,一口氣還未歇下,另一個同等來勢的巨石迎麵而來,楚雲孤抱住阿音懸在半空已沒落腳點,這塊巨石眼見是躲不過了,阿音的耳膜被四周的旋風震得生疼,胸口熱血翻湧,難受至極,楚雲孤提起口氣,左足足尖點在右足足背,使了招梯雲縱,又向上騰去數十步再次避開巨石,豈料銀鏈一響,先前的那塊巨石又緊跟著襲來,阿音驚道:“這一塊石頭少說也有百十來斤,此人兩塊齊運收放自如,可見其內力雄渾,更是力大無比,中陸竟也有如此人物。”兩塊巨石相互交織,銀鏈錚錚作響,在兩人聽來就是死神的勾魂鎖,楚雲孤像雲雀般被羅在網中動彈不得,心中暗歎:“吾命休矣!”大喝一聲,右手執劍橫空一劈,劍身青光凜冽,生生劈出一條生路,左手拍了阿音一掌,將她扔了出去,阿音剛出去,一條銀鏈便穿過她的紅色衣衫再次將路堵死,阿音滾落在花泥裏,回身轉望,隻見巨石擊中楚雲孤的胸口,長劍斷成兩節落在地上,她隻覺喉嚨發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緊接著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