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嘯,在喧囂的雨聲中絲毫不顯落敗模糊。他兩對望一眼,而後迅速挪過來背靠背坐在一起,雲澈從袖中拿出柄通體碧綠的玉簫,將魂取劍反身遞給恒啟,恒啟接過魂取劍,笑著道:“我要玉簫。”雲澈冷哼一聲道:“不給。”二人嘴上雖說著話,心下卻警惕萬分,這個當口他們兩敗俱傷,若來的是個敵人,隻怕凶多吉少。
魂取劍在恒啟手中發出嗡嗡鳴叫,恒啟心下一凜,魂取劍和墨辰刀乃是同根,此次鳴叫莫非墨辰在附近?心下歎氣道:“即便寶刀真在附近,以他現在的身體恐怕是奪取不回來了。”雲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咧嘴笑道:“先探探來者是誰,合我二人之力,能否拿到墨辰也未可知。我猜,你用這等俗器也用煩了。”這一笑,扯動了胸口的傷勢,立刻咳嗽起來,神情黯然道:“你下手可真是狠。”恒啟冷笑:“若不是你出狠招逼我出來,豈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雲澈道:“我這不是瞧見跟在那丫頭身後的影守身形像你麼,一時沒忍住,就想引你出來。誰知就越打越起勁了。”話音剛落,數十枚毒棱穿過雨幕從四麵八方朝他們射來,玉簫在雲澈指尖流轉舞動,散發出一股青白的光華,將飛來周身的毒棱一一擊落,靠在他背後的恒啟也是揚起魂取劍,一時間隻聽得錚錚聲絡繹不絕,雲澈笑道:“這下可好,來的是支分隊,隻是不知是針對你我之中的哪一個人。”恒啟道:“自然是針對你。”雲澈道:“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墨辰刀在他們手中,那可是你的刀。等等,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恒啟沉吟道:“這下糟了。”
周邊叢林中先後響起咯喇喇的聲音,隨著一聲令下,火箭從四麵叢中射出,雲澈握緊玉簫,骨節泛出青白色,他道:“看來來的是旱魃,隻有他才有水中引火的本領,這下咱們是插翅難逃了。”原來方才飛過來的毒棱中抹有一種獨特的火油,那火油見水不僅不散反而威力倍增,雲澈聞到的怪味就是抹在毒棱上的火油發出來的,他們將毒棱打的四處都是,無疑是為自己編織了一張火網,雲澈內心歎道:“若是雨勢能像河水那般流淌就好了,這樣就能澆滅火箭上的焰火。”可惜火箭的速度遠遠趕上雨滴澆滅它的速度,眨眼間,一條巨大的火龍咆哮著包裹住他們二人。
火焰中,銀光飛閃,恒啟飛快地揮舞著魂取劍,將飛射而來的火箭一一砍落,然而火箭一落到地上便遇著火油,升騰起強焰的烈火,這下抵擋也隻是暫延死期。包圍圈越來越小,幾乎要燒到袖袍,雲澈忽然感覺握著玉簫的手心傳來一陣清涼之感,那碧色光華恍若心脈般律動,他下意識捂住胸口,裏麵似乎升騰起一股灼熱之感,手心裏的觸感越是清涼,胸口越是灼熱,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個身影,白衣玉帶,麵上蒙著層白紗,冷豔無雙。後背猛地一震,卻是恒啟,隻聽他嘲諷道:“死到臨頭還在發癡!”雲澈苦笑道:“我估摸這玉簫能救我們,但我不知道怎麼做……哎,都怪我,不該心癢同你比武。沒想到我們兄弟兩才見麵就要共赴黃泉了,隻可惜沒來得及同飲一杯。”恒啟冷笑道:“你倒大方,我就算要死,也要拉得仇人墊背。我問你,這玉簫可是帝都那位的?”雲澈道:“嗯,是件靈物,但我隻知它摸上去細膩如羊脂,又堅硬非常,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說著說著,忽然感到周身一輕,被恒啟震傷的胸口呼吸時也不再疼痛難過,隻見那玉簫發出的盈盈碧光正慢慢滲進手掌的肌理裏,雲澈心下一喜,又是幾支火箭飛了過來,執起玉簫反劈回去,火苗已經燒著了二人的袖袍,再也顧不得猶豫,凝足一口氣,提起恒啟的後衣,大喝一聲向上躍去!3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