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宮裏有些事情要盼兮姑娘處理，奴婢先讓姑娘回去了。”
我點點頭，道：“盼兮做事還算穩妥，姑姑有什麼事隻管交給她去做，出不了什麼岔子。”柳若嬋淡淡一笑，稱：“是。”
柳若嬋柔聲道：“娘娘，聽說津陽長公主進宮了。”
我道：“就是先皇最寵愛的二女兒？”
柳若嬋回道：“正是。”
我道：“按理說，公主成年後也該有自己的府邸，怎麼津陽長公主還要時不時進宮來住些時候？”
柳若嬋搖搖頭，道：“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其實津陽長公主非嫡非長，更不是小女兒，也無過人之處，先皇如此寵愛，竟是有些莫名。”
我道：“連姑姑在宮裏這些年都沒看出半點端倪？”
柳若嬋搖搖頭，沒有說話。我道：“聽聞當年長公主招駙馬時，先皇下令全國適齡者皆可參與，那場景竟比皇帝選妃還熱鬧許多。”
柳若嬋目眺遠方，道：“素來後宮便沒有什麼親情可講，身為公主更是身不由己，說不定哪裏來個使團就嫁了。連先皇後嫡出的瀅陽公主都未曾幸免，可唯有這個津陽長公主。”
我道：“津陽長公主生母家族勢力微薄，也不怎麼得寵。怎麼長公主偏偏被先皇奉為掌上明珠，如此寵愛？”
柳若嬋道：“此事必定又是一樁宮廷秘辛，其中緣由，想必陛下也未可知。”
我往身後的軟墊上靠了靠，問道：“既然那長公主非頭次來宮中小住，姑姑何須如此在意？”
柳若嬋道：“今年不同往年了，先皇去世已滿三年，又有新主入宮，奴婢覺得皇後娘娘該提點她些。”
我道：“她若是不招惹別人，隻在臨月軒裏自己住著也就罷了。若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自然是要順勢收了她這項特權。”
柳若嬋望著我，倒有些欣慰，道：“皇後娘娘如今倒是更適合在宮中生存了。”
我笑了笑，問道：“姑姑是說本宮日益工於算計，愈發世俗了？”
柳若嬋行了一禮，道：“而今後妃還算是消停，可過些時日就未必了。娘娘與其等被人構陷後才知道長記性，不如先讓自己強大起來。”
轎子已經穿過了幾重門停在六合宮門外，柳若嬋扶著我從轎攆上下來，我道：“姑姑說的道理，本宮都明白。姑姑既然已經是我宮裏的人，日後事事還要多勞煩姑姑費心，姑姑可要時時刻刻提點本宮。”
柳若嬋謙默一笑道：“是。”
我想著，日後對待柳若嬋可以同倩兮她們一樣了。
第二日，果然早朝過後就傳來消息說陛下親自為玉辰風和我姐姐賜婚，婚期就定在正月十五。
聽說了這個消息後，我急忙吩咐倩兮盼兮二人，道“盼兮，等會兒你去庫裏挑兩份一模一樣的賀禮送回府中和姨母家。”
“哎，奴婢知道了！”盼兮應著，歡歡喜喜地就跑了出去。
柳若嬋也在一邊立著，臉上隱隱也有些喜氣。
我道：“兩個月的時間難免有些緊湊，若嬋姑姑，你也一同去挑選些布料送給姐姐，也省的再去挑了。”
“是。隻是娘娘別高興過了頭，把人都指使出去做事了，留下倩兮姑娘吧。”
我點點頭，笑道：“姑姑放心，我有分寸。”
一個月時光轉眼消失，倩兮在一邊給我捏著肩膀，道：“這一個月，除了被禁足的華昭容未曾來過，就隻有予妃沒來拜訪娘娘了。”
我淡淡一笑，道：“她自恃家世不低於我，怎麼肯來拜訪。”
倩兮咬著下唇，顯然不大高興，道：“要我說，這予妃也太猖狂了，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給娘娘臉色看。”
“隨她去吧，就要到年關了，也不必與她置氣。”我道。
倩兮依舊一臉怏然不樂，我道：“倩兮，往日裏你心直口快的我也不說你什麼，隻是在這深宮之中，切記謹慎二字。”
“可別再跟當初那不懂事兒的小丫頭似的，如今可沒有哥哥護著你。眼下這局麵還算平靜，日後難保如同今日這般情境。屆時，我可還要依仗你幫著呢。”
倩兮果然一副準備好接受暴風雨的表情，道：“奴婢知道了。廚房裏燉的紅棗桂圓羹想必好了，娘娘現在喝麼？”
我搖搖頭，道：“現下我也沒什麼胃口，你和盼兮分了吧。對了，給若嬋姑姑留一碗，聽宮裏的小宮女說若嬋姑姑一向體寒，如今正是最冷的時候，省的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