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舒敏聽了便不說話了,思緒一下子被帶到了20年前,心裏也很紛亂,不知道說什麼。
李驍直接說:“很抱歉這麼急叫你來,我實在沒多少時間,很急迫,我最好明天就走。”
譚舒敏看了看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張了張口,還是不知從何說起。
李驍知道她很矛盾,就先說:“我隻想問清一件事,蕭可梵究竟是誰的女兒?她是我跟你的嗎?” 譚舒敏被問得啞口無言,怔怔地盯著李驍,麵色沉黯,眼圈通紅,像要哭的樣子。
李驍不明緣故,擔憂地問:“舒敏,你怎麼了?臉色那麼差?”
譚舒敏繃不住了,把臉扭到一邊,偷偷抹淚了。
李驍感到很意外,怎麼剛才她還好好的,這會就哭上了,不過是一個問題而已,有那麼難回答嗎?
“舒敏,你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
譚舒敏盡量控製情緒,逐漸平複後,又麵向李驍說:“我沒事,是想起以前那些不快的事。”
李驍以為譚舒敏是說他們在一起交往時的事,就說:“算了別想了,都過去那麼久了,把那些不快樂都忘掉吧。”
譚舒敏猛搖頭,說:“忘不掉,隻要一提起可梵的事,我就忘不了。”
“可梵?可梵怎麼了?”
“隻要一問起可梵的身世,我就……”譚舒敏忍不住又掉了幾滴眼淚。
李驍見她這種狀態,談話也進行不下去,就倒杯水,給她喝下,好平緩一下。
譚舒敏喝了水,果然好很多,而後說:“因為一談起可梵,我就想起那些曾經的過往,所遭受的經曆,簡直,不堪回首。”
李驍越聽心越重,預感到了不妙,覺得蕭可梵很可能是自己的女兒,不然譚舒敏為什麼是這樣一個表現?她也不會因此而想起過去來。
“你是說……可梵她……真是我女兒?”李驍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是發顫的,手也在抖動。隻希望這些都是猜測,不要成為事實。
譚舒敏眼角泛著淚光,凝視著李驍,嘴唇一直在抖動。
李驍見她不回答,認為是默認了,或許這個事實太難以啟齒,因而譚舒敏無言以答。
李驍的心沉到底了,頭腦暈沉沉的,感到千斤壓頂,他甚至把拳頭攥得很緊,很想瘋狂地發泄一通,但卻無處發泄。
李驍心痛得無言以對,隻低著頭,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譚舒敏長舒了一口氣,說:“這個秘密我一直藏在心底,除了我也隻有我老公知道,但我還是覺得很辛苦,好不容易忘掉以前,卻因為女兒的身世,又不得不再次回想起來。”
李驍聽著疑惑,抬頭問她:“你老公他知道?”
“他當然知道,正是因為我當年出事,他救了我,我才嫁給了他,而我身上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即便我成了那樣子,他也沒嫌棄我,依然和我結婚並生了孩子。”
李驍驚訝地說:“生孩子?什麼生孩子?”
“煜軒,你不要恨我,我們的孩子其實早沒了。”
李驍更駭然地看著譚舒敏,不理解這其中的因由。
“孩子沒了?那可梵她……”
“她不是,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兒,可梵是我和我老公的孩子。”
李驍發蒙了,有些理不清前因後果了:“不對啊,舒敏,我很清楚你當時是懷孕的,那時我們正談論婚事,誰知你就不辭而別,我找了你很久都沒找到。我很擔心你,想著你一個大肚子婦女能去哪呢?你明明是有孩子的,那孩子呢?”
譚舒敏一臉痛苦地說:“孩子死了,死的很早,根本沒出生!”
“沒出生?也就是……流產了?你打掉了孩子?”李驍有些激動起來。
譚舒敏搖搖頭,說:“你不要問了,總之可梵不是你的女兒。我們的孩子已經死了。死後不久我就嫁給了蕭瑋,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就有了可梵。”
李驍仍很難相信,作為那個20多年前死掉的胎兒的父親,他竟沒有權利知道孩子的死因。
“舒敏,你確定可梵真和我沒血緣關係嗎?”
譚舒敏艱難麵對著李驍,說:“是的,她和你沒半點關係,她僅僅是我的女兒,我和蕭瑋的。”
“也就是說我們的孩子確實死了。”
“是的。”
“是為了嫁給蕭瑋,你才墮胎的?”
譚舒敏猛搖頭,情緒頗為激動,但仍繼續控製著,說:“我,不是有意的,我沒墮胎,我也不想的,更不是為了嫁給蕭瑋而去……那是個意外,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