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君,你怎麼了?夏河君……”
意識變得恍惚起來,她這是在哪裏?依稀記得還在黑板上解題,然後……然後暈倒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夕陽已經斜照在小窗戶上,隔著屋外的白玉蘭,斑駁,旖旎,帶著璀璨的光芒。
室內很簡單的擺設著一張舊木做的床,一張滿是傷疤的桌子上整齊的堆著一些書,椅子上疊放著清洗過發白的衣服,沒有玩具布偶,沒有夢幻球。
其實她有很多錢,都是那個男人彙寄給她,每次都是寄來一大疊的鈔票,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這月的生活費。
她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那個男人,那天,天氣很好,一大清早,媽媽便帶著裝扮一新的她去見他,他給她點了一杯冰激淩,拍了拍她的頭,然後隔著一張桌,跟媽媽商談著,說著說著,媽媽的情緒便有些激動起來,指著她說:“那她怎麼辦?那她怎麼辦?你怎麼這麼自私?!!”
她不記得那天他是否對她笑了,他似乎是惱怒的摔門而去,留下淚流滿麵的媽媽,冰激淩還沒吃完便化了,黏糊糊的,那是她第一次吃冰激淩,也是最後一次。
初中那年,媽媽胃癌去逝了,夏河君在喪禮上再次見到那個男人,他似乎很悲傷,穿著整齊的西裝,上麵別著一朵白色的小花,這次她記住了他的臉,按照她同桌小藝的說法,老帥氣的男人,帶著十足的味。
“你媽媽她……有沒有說什麼?”他的眼珠是褐色的,不是純黑的,和自己一樣。
“沒有。”夏河君盯著他的眼睛看。
“什麼也沒有?”像是急切的追問,但又不想讓人知道。
“沒有。”
“噢……”悵然若失的他再次揚起手,似乎想拍她的頭,她躲過去了,他的手擱置在半空,氣氛有些尷尬。
“等過陣子,我便接你過去住吧。”他放下手,咳嗽了一下。
“不用了,謝謝叔叔。”
夏河君不再看他的臉,因為已經記住了,那個她媽媽最後還念叨著的名字,
沈炎彬。
到現在你還在惺惺作態,你若真珍惜她,怎會讓她一人帶著孩子在外漂泊,你什麼也別想知道,什麼也不會讓你知道。
他沒再出現在她麵前,更別提接她過去住,等夏河君第一次收到他的錢,便已知道,這個男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既如此,他的“好意”又怎麼會不領情。
夏河君以全市第一名的優秀成績破格收入省重點高中,東山中學,沈炎彬的女兒沈易夢就讀的中學。
沈易夢是那種典型被寵壞了的公主,走到哪裏,周遭便圍著一群倒貼金子的人,她高傲,囂張,跋扈,穿著改良過能完美秀出身軀的校服,提著各種樣式名牌包,每天都能換著不同的發型發飾。
然而她最討厭的人卻也是她,夏河君,無須額外點綴便能在人群裏脫穎而出,好似周遭不複存在,透過人群便能一眼望見,那個冷著眼,淡著眉,好似能看透人心底的女孩。她父親的私生女。
“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因為我爸爸的原因?”沈易夢避開了周圍的人群,見她拐入一處沒人的地方,跟隨著她,見她停下來,便問。
“你爸爸是誰?”
夏河君轉過身來,笑道。沈易夢見她笑,愣了一下,隨即惱怒起來,低吼道:“別給我裝無知,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沈易夢氣節,忽的轉念一想笑了起來說:“也是,你有什麼資格知道我爸爸是誰,你這個**養的。”
夏河君笑了,低聲的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掛著那種怪異的笑讓沈易夢突然的害怕起來。她朝著沈易夢一步一步的走近,沈易夢害怕的往後,叫到:“你……你……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