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樹壓抑著自己本身的傷痛,不顧自己生命的流失,對楚宇航說道:“主上啊,我——我並無意害你。隻是千萬年來,太多生靈窺探這裏秘密。咳咳……方才,我誤以為主上也是窺探生靈中的一員,這才用夢魘之法……咳咳……連主上都認不出,是,是微……微仆的錯。”
聽著巨樹斷續咿呀的話語,楚宇航心裏暗暗吃驚:
這裏已經存在了千萬年了,而且還蘊藏著無數生靈想要窺探的秘密!這裏,到底是哪裏,是何方聖地?
剛才巨樹又說夢魘之法,難道就是這種方法讓他即使身處夢境,卻依舊感覺到疼痛?但在常識中夢就是夢,現實就是現實,兩者如同列車運行的兩軌,雖並行卻應永無交集才是。為何……
想著想著,楚宇航的眉頭不禁蹙起,眼睛也由直盯著巨樹的狀態向下滑,朝四周的地麵看去。他在思索,巨樹說的太過於荒謬,但他所經曆的又太過於真實。
假設巨樹所說的成立,那麼夢境與現實就有互通之法。夢境是虛,生活是實。若夢境現實能互通,則虛實就可互化;若虛實可互化,那陰陽就可互曉;若陰陽可互曉,那人死便可複生,換句話說,生命就可永恒!
沒等楚宇航多想,那巨樹又是說道:“主……主上,微仆為了謝罪,已……已經將那個東西交給你了,也……也算不負主上所托。”
聽到巨樹話,楚宇航心中的疑惑不減反增:那個東西是什?你的主上到底托給你什麼了?你又是什麼時候把那個東西給我了?
伴隨著心中急遽增多的疑困,楚宇航雙眉緊鎖更甚,就像一條扭起的麻繩,帶著全臉的五官湊於一塊。
突然,地表突然猛烈地震顫,幾條碗口大的裂縫從巨樹根的向四麵八方蔓延伸出!還沒等楚宇航反應過來,其中一條裂沿已至他腳跟前,寬度也由最初碗口大小變得有一壯年男子的腰粗!而裂坑裏並無垂直的岩壁,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見底的黯黑與不可捉摸的深淵。
看到突發景態,楚宇航心裏不由大驚,可又無可奈何。與此同時,巨樹也是大呼不妙,急忙說道:“不好,失了那東西,這世界便要塌滅!主上,就讓微仆送你最後一程吧!”
巨樹話音剛落,一個時空裂口便在楚宇航背後張裂,從中散發出的強橫吸力直接扯下他所穿的休閑外套,露出裏麵的亦成褶狀的白色內衣,在一瞬息後,楚宇航的身影在這個世界便無跡可尋。
在目送自己的“主上”離去後,高聳入雲的巨樹在發出最後一聲悠久的歎息後,終於倒下了,倒在了它守護千萬年的土壤裏,倒在了它苦心經營數千萬年的世界中。
與之倒下,有其周圍的那片樹林,有那同樣直插雲端的山峰。甚至那永久不移動的太陽,在那一刻,也從天空中墜下,將它慷慨贈與這世界的光又吝嗇地收回。
大音無聲,這世界崩塌的巨響在坍塌在泥土中巨樹中仿佛是那麼安靜。這是因為它的內心是那麼寧靜,因為它無負使命,是因為它的主上並無悖言——他終會回來。重創紀元!
當太陽陷入這世界的沙漠時,讓這世界又歸於沉寂時,當陰影快要覆蓋過巨樹的側臉時,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