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東良的親自過問下,嶽敬齋從疫情的撫恤經費中摳出了一百萬,直接從市民政局下達到了疾控中心,這筆錢沒有通過市財政局審批,也沒有通過疾控中心的上級衛生局。
這筆經費的名目是疾控中心的疫後重建。疾控中心曾經因為遭到汙染而全麵封閉,損失慘重,也需要進行疫後重建,所以,這筆錢的名目倒也順理成章。此外,嶽敬齋又從來年的政府預算中劃出了五百萬,準備在來年春節後,新的財政年開始後劃給疾控中心,同樣,這筆經費名目也不是研究項目經費,而是疾控中心的工作經費。
市疾控中心主任金方明早已得到了嶽敬齋的暗示,明白這筆錢的真正用途,所以,經費到達疾控中心後,金方明概不過問,由林銳全權負責經費的使用。
有了經費,林銳立即開始著手研究工作。
郝東良要求林銳的研究必須秘密進行,這不僅是為了避免政府公報的尷尬,更是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幹擾,甚至是阻礙。郝東良已經意識到,腺病毒病毒裹挾者,與司徒昂,或者,與青台中的某些人,有著某種關聯,有些人並不希望對裹挾者刨根問底。
所以,林銳並沒有向主管疾控中心的衛生局申報研究課題。而是在預警部和微生物實驗室,抽調了五個年青人,悄悄組建了一個研究小組。這五個年青人都是剛剛畢業不到五年的新進人員,這些人思想活躍,思維開闊,在學術上有很強的進取心,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年青人剛剛畢業不久,和林銳一樣,是上江的外來人員,與上江本地人沒有太多的瓜葛,社會背景簡單。
林銳給這個小組取了個代號“伴隨者”。齊嶽效臨死的時候,曾經說過“伴隨者”這個詞,林銳一直懷疑,齊嶽效所說的伴隨者,是裹挾者的另一個說法。
整個上江,知道伴隨者小組的,隻有九個半人,其中,“伴隨者”成員六人,再就是郝東良、嶽敬齋,還有半個人是疾控中心現任主任金方明,金方明知道林銳受郝東良委托進行35型腺病毒致病機製研究,但不知道具體的研究內容,更不知道裹挾理論。
林銳要求“伴隨者”成員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研究信息,這五個年青人要麼是林銳在預警部的老部下,老麼是林銳的崇拜者,都是靠得住的人。金方明也得到嶽敬齋的暗示,對林銳的研究守口如瓶。金方明知道自己處境尷尬,郝東良和嶽敬齋把他降職留用,實際上是對他網開一麵,算是對他有恩,他作為司徒昂統治時期的老官僚,能有今天這個結局,算是不錯了,如今隻想著能平安混到退休,所以,金方明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林銳的研究計劃,不聞不問,也絕不向外透露絲毫風聲。
林銳把伴隨者分為兩個小組,一個小組是流行病學調查組,負責搜集整理疫情的流行學調查資料,一個是實驗室組,負責樣本檢測。
流行病學調查資料是查找病原體關鍵。這些資料全都封存在青台,當初,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接管疫情防控工作後,把所有的資料都扣留在了青台,一張紙都沒流出去。如今,經過郝東良的批準,將這批資料移交給了上江疾控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