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敬茶
柯家傑搓著下巴，上半身依靠在書房的桌麵，手一伸，一旁的小五立刻上前遞上一杯熱茶。除了小五，小七，就剩下一個有些突兀的朵兒姑娘。
“這事...你怎麼看？”
阿朵兒自動自發地取了一杯熱茶，也不管小五瞪視她的小眼神。反而是一向安靜的小七先開口：“小的從杜府探聽來的消息，可以確定少夫人從前頭夫人去世後，就被鎖在屋裏頭，不讓出，也不讓進。據府裏老人的口中得知，杜王氏將屋子開了兩個口子，一個如廁洗滌用的茅廁兼澡間，另外一個口子專門送吃食的。”
柯家傑聽到這裏皺眉，朵兒更是覺得她腦海中的畫麵有些不好了，就連沒心沒肺心裏隻有主子的小五也覺得不太舒服了。
“...少夫人不受寵，偶爾會有忘了送吃食和送水的刁奴，到後來杜王氏根本忘了杜家還有一個嫡出長女，這送水和吃食的人都被招走了，少夫人靠著杜家家生子的照看這才沒有餓死。”小七看了臉色都不好看的三人，頓了頓還是開口報告，沒法子小七是專業的。“小的親自看了少夫人待得屋子，雖然收拾了差不多了，可四牆被黑布掩蓋著，就連窗外封死的釘子都還沒來的及拆。”
“草！！！草！！！你奶奶的，有木有說錯？被關小黑屋？也就是說她都沒有接觸過任何人，隻有一個給她送飯的小口，前幾年都是少夫人那繼母的人，後幾年才是家生子？？少爺...你沒有娶那杜若蘭是正確滴！！娘狠成這樣，女兒會差到哪裏去！...痛！你推我做啥！”阿朵兒痛呼一聲，就被一旁的小五白眼，這才警覺說錯了話，可又不願意服軟，說話倒是小聲了許多。“....姐又沒有說錯。”
“別再說了、你。”
柯家傑臉拉的又長又臭，心思又轉到了那****夜探杜府的那晚。那日杜若蘭嚶嚶哭泣，訴說著她喜歡他，哭喊著她不甘心，可最後的最後，視線轉到杜若梅的方向，好看的眉峰凸起，墨色長眸閃過幾道難解的精光。
“誒、誒、誒，少夫人這可是給杜家不管不顧丟下啦，可朵兒說少夫人是識字的？還知道那些薑家的密事，小五覺得這些倒是覺得少夫人說的這事兒可以注意一些。”
柯家傑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那日杜若梅鼓起勇氣，培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次，這才緩緩道出糧食短缺的問題，雖然杜若梅一再強調她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言談之間卻又隱隱露出驚嚇和恐懼，那是真正的害怕，像是知道會有瘟疫發生一般。
瘟疫？
柯家傑似乎抓到了什麼，可那思緒跑的太快，讓他隻能解決現在能夠把握的問題。他不動聲色地開口：“這幾天她拿了些什麼書？”
阿朵愣住，從兜裏哪出一本小冊子，逐個念過。
“都是一些醫術和當地風俗誌。”柯家傑敲了敲桌子，這心底的算盤撥又撥，到底是有些信了杜若梅提出的糧食短缺問題，追根究底，他的小妻子是相信會有瘟疫的發生。“先不說這事的真假，梅兒卻是相信糧食是會短缺的，明明根本沒旱澇的風聲出來。但，梅兒卻相信糧食會短缺，你且看看她這幾天看的書都是醫書和風俗誌這些書，表示她確信有一處地方是會出問題的。如果咱們的人回來回報各地並沒有出問題，那麼這可能會出來的糧荒，可能是被人策劃的。”
柯家傑這句話一出，幾個人臉色都凝重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少夫人又是那麼一個狀況，偏偏這杜家和薑王兩家都有掛鉤。
“爺...這事，要不要...。”小五指了指天上。
“等彙報的回來，就寫個折子上奏。就是沒有事，多備幾個糧食，也沒費多少力。如果真有人存糧，咱們要收糧就能順道摸個底了。”
阿朵看他們三個一副認真商討事情，整個人就沒勁兒，用力拍了拍桌子幾下，“哎呦，這些都不重要。少夫人，我們家奶奶還沒有敬茶，敬茶！爺，你該不會就打算不認了唄？奶奶的病都好了，這敬茶的事兒若是沒落實，在後院裏奶奶沒法子活的，老夫人那頭已經有風聲傳出來了。”
柯家傑一愣，顯然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就在他們幾人在書房來個秘密會議，在屋裏呆著的杜若梅被二太太的仆婦叫走了，偏偏她身邊竟是沒有一個人向著她，哪怕是薑老婆子也是意興闌珊，等著看罷了。而她自己也是個呆呆木木慣的人，也就順著二太太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