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不知不覺,我在電腦前已經坐了十幾個小時。窗外的雨滴聲宛如催眠魔咒般使我昏昏欲睡,通體的困倦感讓我不受控製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精神一抖,甩了甩腦袋,抄起手機按下綠鍵。
我還未說話,馮亦歌急促的聲音便已率先傳來:“你現在有空嗎?”
我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沒好氣地回道:“都3點了!你有什麼屁快點放!”
馮亦歌遲疑了幾秒,支支吾吾地說:“…我在橋西派出所,你能來一趟嗎…?”
我一愣,心裏琢磨著這小子犯了什麼事。
馮亦歌似乎隔空猜到了我的心思,他小聲說:“你別猜了,我…嫖chang被抓了!”
我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相信地說:“你也有嫖的這一天?”
馮亦歌歎了口氣,說:“哥們兒近來有點小鬱悶,就他媽嫖這麼一回,還給抓了!你趕緊過來吧,橋西派出所。”他說完便把電話掛斷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推開窗戶,呼吸著撲麵而來的潮涼空氣。
馮亦歌是我的大學室友,也是我在大學生涯中交的最鐵的哥們。畢業後,我們都留在了這所城市。我選擇了自己一直堅持的夢想,做了一名小說寫手。他在一家不知賣什麼東西的小公司任職銷售總監,說好聽點叫做“總監”,實際上那家公司全體上下絕沒超過10個人,在馮亦歌旗下有兩名銷售“經理”,說白了就是兩個上門搞推銷的。
對於馮亦歌來說,女人似乎便是他的一切。從我認識他起,他便穿梭在各式各樣的女人之中。他這些年換過的女朋友,如果可以用“衣服”來形容的話,那麼我估計一個衣櫃都可能裝不下。我一直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心”。拿他的話來講:“女人若是花,我便是蝴蝶,萬花中掠過,能采我都采。”至於他今天為何頂著那麼犀利的“名頭”進入派出所,這個有待考究。
橋西派出所。
我抽出一支“軟中華”香煙遞給趙所長,擠出一臉笑意:“真是麻煩您了!改天小弟請您吃飯!”
趙所長接過香煙,我連忙給他點火,他吸了一口煙,一雙老眼賊溜溜直轉,他皮笑肉不笑:“看老弟你這話說的,咱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我那個自傳的事兒你看?”
我在心底暗罵這個老東西真尼瑪坑爹,就他那點不堪回首的破往事還非著讓我給他搞本自傳,不過人在屋簷下,我必須低頭,我笑說:“那個沒問題,隻是時間上…”
趙所長拍著我的肩膀笑道:“不要緊!隻要我活著的時候能看到就行!”
告別趙所長,我走進審訊室。隻見裏麵烏壓壓蹲滿了人,場麵何其壯觀!打扮妖豔、穿著露骨的女郎蹲成一排,其餘的各式風騷男到處亂蹲,有兩個裸著上體的哥們都蹲到凳子上麵了!一頓掃視下來,我沒有發現馮亦歌的身影。最後,我扯開嗓子大吼了一聲:“馮亦歌!你TM在哪?”
隨著我這一聲怒吼,一個裸到全身隻穿著一條四角褲衩的猥瑣青年從審訊桌上蹦了下來。他此時的造型相當前衛,鼻青臉腫不說,頭發淩亂的跟個要飯的一樣,那條阿迪達斯的四角褲衩也被撕了道口子。
我把褂子脫下來扔給他,笑罵道:“還是打得輕!應該閹掉!”
馮亦歌把褂子拴在腰間,遮住要物。他瞪了我一眼,與我擦肩而過,獨自走出審訊室,去認領他的衣服與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