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為她擔心了這麼多年,她不會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他怕她知道,也怕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就是一切真像大白的時候,他怕她會對他恨之入骨;她不知道,還可以像好朋友一樣聊天,他還可以隨時隨地見到她,人啊有得必要失。
這幾天都有叫人送報紙雜誌給她看,她們剛把重心挪回國,主角就避不出麵,股票有所動蕩是理所當然,要不是頃以前下了功夫,和她爸爸在頂著,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頃不是超人,他什麼都自己頂在頭上,以為她不知道都不和她說。他隻要她好好養身體,好多個晚上,她醒過來就看見頃在燈光下夜戰。她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他,頃怕她累著,什麼都替她想好,做好,他自己累了呢,可有人分擔呢,她好沒有用。
她不想把鬱鬱寡歡的這張臉露在頃麵前,不可以永遠都做個旁邊者,也想幫點忙的,頃沒欠她的。她總是想要怎麼才可以還清那些自己欠頃的情啊,做牛做馬太老套了,她下輩子還也太俗不可耐了,他們都是生在潮流的人,不適合過去式的東西。
他可以想象得到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他和小諾說他會幫她勸紹頃的,人和人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所以他隻有對不起紹頃了。色字頭上有把刀他也願意帶著刀走。
小諾笑宇斯本來是做說客的,結果還被她牽著走了,頃真是搭錯救命的手了。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天,紹頃拿著東西回來了,他剛才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人。為了小諾的安全,他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他願意相信自己是眼花,也不承認那個人是她,他不想見到她,不是因為心中還有她,他不想彼此變得太糾結。事情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找麻煩了,為什麼麻煩老是喜歡跟著他呢。
他之所以還記得她,不是因為當初他有多愛她,也不是她有多傾國傾城,而是沒有幾個人會像她那樣有才,做了那麼天才的一件事情,還敢跑到他頭上來撒野。
想起當年她做的事情,他就反胃,他選擇了遺忘,實際上那個人已經被他遺忘了,被時間遺忘了。她在他心中並沒有紮很深的根,要拔掉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想起她後來拚命打聽他消息那個德行,他就直出冷汗。她大小組,可不是一好主,軟硬不吃。
宇斯聽小諾那樣說,心裏麵冷冷的,物是人非就是說這個嗎?早上起來他有一個習慣,就是去看她當初在後花園種一棵木綿花,現在已經很高很大了。
它獨自孤零零的呆在那裏,等著主人回來,為它把夥伴找回來。他想起了那句:是誰在揚手間拂落了惆悵,淚花鑲嵌進了痛的記憶。
她曾經說過第二年春天她會給它找個老公的。隻因她堅持說那棵是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