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出的機場,怎麼穿過擁擠的人流回到家的。要不是門把手撞到胳膊,那一瞬間的刺痛將我拉回了現實,我甚至會像個遊魂一樣繼續渾渾噩噩。我的家其實並不是本市,隻是在這裏念大學而已,因為暑假要順便在這裏打工所以就和同學合租了間房。

“許宜晨,你回來的倒是挺早的,正好我得出去,你不用留門。”室友唐微那張畫的堪稱精致的臉蛋,配上一身剪裁的格外合身的黑色露肩短裙,將她本就豐滿的身材勾勒的更加性感。我窩進沙發裏,用手指將一頭長發弄亂,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說:“那你是準備穿牆進來麼?我記得你的鑰匙似乎送人了吧已經。”話中的諷意不言而喻。要是說世界上新建一個最不要臉獎項,那一定非唐微莫屬了,我覺得搞不好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和正妻一起喝茶聊天逛街買衣服甚至晚上窩進一個被窩裏分享姐妹間小秘密的最強小三。

唐微極其憐憫地看著我,隨手抄起桌上她的LV女士挎包砸在我身上,尖銳的金屬掛件擦過我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她用那雙嵌滿了水晶的細指整理了下劉海,一言不發地走到門邊換上她十厘米的米色高跟鞋,拉開門準備出去,門外有零碎的光撒進來,我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才逐漸適應過來。我聽見唐微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顯的特此悲傷的樣子,她說:“有些事就像吸毒,一旦開始就不輕易結束,每個人都會為她的錯誤付出代價,那麼在代價來臨之前,我又為何不好好使用這偷來的快樂。”

門關上,將光明與溫暖隔開,而房內,隻留下我和黑暗。手機在桌上嗡嗡的振動,我瞥了一眼,屏幕上不斷閃爍著阮蜜的名字,我眼睛一澀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眼淚又嘩嘩的往下掉像擰不上的水龍頭,如果現在麵前有麵鏡子,我一定會看到一個頭發亂糟糟眼睛通紅,仿佛一個剛拿了把機關牆掃射了整條街的變態殺人犯。手機依舊不眠不休的響著,這才是我認識的阮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在我伸出胳膊拿起手機的時候,手機已恢複平靜,不再振動。然後一條短信匆匆跑進了信箱,我點開信,隻要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署名是阮蜜。愣了三秒,我毫不猶豫地將手機狠狠摔向牆壁,“砰”地一聲,手機頓時四分無裂,連電池都摔的不知去向。

我把頭埋進唐微那條剛買的絨毯中,把自己裹成鴕鳥。我隻希望醒來之後,一切都可以回到最開始的樣子,幹淨美好。否則我寧願我們一開始就從未認識過。這樣就不會有以後那些與眼淚日夜相伴的日子了。

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