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倆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朦朧中翻身,習慣性的擁。抱落了空,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看擺設還是李笙的臥房,空餘的半場床讓他刹那間想起了原因,胸口痙攣的發痛,掀起絲衾衝了出去。
他到底睡了多久,李笙怎麼樣了,仍在昏迷還是在他睡著的時候已經…
慌不擇路跑到大堂,若是說侍女麵上的淚痕讓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那此刻大堂內的哭聲則是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一時之間他好像呼吸有些短促,捂著胸口跪在地上努力喘息,眼淚卻在不知不覺中模糊了他的雙眼。
“你倒是可以去做畫中仙了,卻留著他和孩子,你倒真狠的下心。”陳羽落的話更是讓他呼吸一滯。
他撐著地勉強地站了起來,扶著門扉走了進去,不理眾人擔憂的目光,他慢慢向前走,幽深色的棺木厚重而結實,壓在他的心頭,越看越無力,腳步下一個踉蹌,他好似沒有感覺一般,甩開眾人的扶持,他慢慢爬了起來,手撫在冰冷的棺木上,抬頭漠然的看著哀傷的眾人。
剛剛登基的李暮沒了意氣風發,頹然的坐在地上,陳羽落也是麵容帶淚,而他卻對著所有人笑出聲了。
他左右看了看,就見釘棺。材的工具還在,拿過了榔頭和一把鑿子,發瘋了一般就開始撬棺板。
“軒轅夜!”
“走開!”他甩開君無往和王凱興扯住自己的手,赤紅著眸子瞪著他們,嘴中卻無力地呢喃,“她怎麼會死,我們的退隱生活還沒開始,她怎麼能死!”
用力撬了幾下,棺材板一個豁口,赤手將棺蓋掀開,長長的棺釘發出了刺耳的擦響,乍裂的木屑劃破了手掌,他完全沒感覺,怔怔的看著呈現出來的棺內。
真的是李笙。
他的世界都黑暗了,棺材裏的人卻極白。
那個托付一生,別扭倔強地人,此刻完全沒了動靜。
“笙兒,醒醒。”他輕聲誘哄,癡癡的凝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遍遍摩挲著消瘦的臉,像觸撫珍寶似的輕碰。
“笙兒,你就不怕我殺了這孩子嗎?”
“這孩子是不是你用命換的,我不要他,我不要!”
他不停的輕喚,小心翼翼地誘哄,漸漸開始著急。
“笙兒,醒醒,我們離開河西,去找天涯海角,過完此生,你別這樣。”
棺裏的人一動不動,想一個精致的偶人,毫無生命的氣息。
“我陪你。”軒轅夜深吸一口氣,哽咽的聲音說完最後三個字,他抬首看向了君無往腰間的天王誅魔劍。
“你究竟還要瘋到什麼時候!”沉默許久的李暮按耐不住出手製住,低沉冷然的語言沒有因為憔悴的麵容而減弱。
見不得軒轅夜這幅樣子,李暮將一紙文墨甩到了他的麵前。
軒轅氏九塵,傲骨崢嶸,待其成人,再續前緣。
那棱角分明,如同寒雪刀劍般的字體讓他心頭一顫。
…
你放不下這孩子,我放不下你…
真的是,劫啊。
相顧無言,淚千行。
你愛的我便愛
你珍的我便護
你要的我便奪
癡兒啊
十年後
創世十七年七月初七,七夕節。
“爹,先生說愛情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外祖父說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羽落姑姑說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那愛情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