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夜成全了李笙。
他捂著頭，恐懼在他的四肢百骸上喧囂，滴答滴答的鍾聲捶打他的心房。
及至白晝，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軒轅夜”深吸一口氣，張昆侖率先發聲。
“醫生！”
手術室的門剛剛推開，一臉疲憊的醫生剛剛出門便被柳楓死死按住。
“到底…她？”
“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醫生用極為嚴肅的眼神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軒轅夜愣住了，他死死的盯住醫生，從掙脫黑暗起，就從未有過的情緒輪番出現在他眼睛裏。
有迷茫，有無助，有絕望，直到最後，變成了略帶希望的哀求。
醫生輕歎一聲，他握住軒轅夜冰涼刺骨的手：“我知道，這對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來說，非常非常難以抉擇，但是……”
醫生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看著軒轅夜那徹底絕望的眼神，再次歎息一聲：“請盡快做出抉擇，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她們母子的世間……不多了！”
張昆侖有些不忍的轉過頭去。
他是王佐之才，但卻不能在這件事情上還能夠輔佐軒轅夜……
“保大………”
軒轅夜話音未落，卻聽見那一聲劃破所有寂靜的啼哭！
軒轅夜的表情凝固住了，醫生也是一樣！
“定！！”
軒轅夜大吼一聲，控住了時間法則，將一切凝固在此刻！
走到手術室門口，他定定地看著床上清秀熟悉的麵容，她緊緊閉著眼睛，她的臉潔白得如天上的皓月，醫生們正在準備做些什麼
他緩緩走了過去，顫抖著手撫上她的眉。
柳眉，翹鼻，朱唇
他癡癡的凝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遍遍摩挲著消瘦蒼白的臉。
所有想說的話，都藏在了那愛切的目光中——
十二月二十一——
雖然李笙的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但她身體適應的很好，預計這幾天就會醒。
綠樹蔭濃夏日長。
軒轅夜逗弄著懷中的新生命。
這是他與她的女兒——夜笙。
她與她的母親幼時幾乎是長得一樣，表現出的性情也是一模一樣的安靜………
二樓的病房內，躺著麵色蒼白的佳人，長長地睫毛如同蒲扇一般遮住明眸，再配上挺翹的鼻和泛白的朱唇，儼然畫中之人一般。
“兄長…”
朦朧中他好像聽見有人在喊他，眉間被人輕舒，猛然間好像覺察到了什麼，他一把抓住了那冰涼的玉手，深邃的眼瞳中隻剩下那靜靜看著他的人。
他一時竟覺得呼吸都停了。
“剛醒，醫生說別說太多話。”張昆侖了然地笑笑，走出去時不忘提醒。
她望著青鬱鬱的胡茬，細指輕摸了下已經半邊墨發化銀絲的頭發，心揪的發疼：“讓你擔心難受了。”
他想笑，話到嘴別又酸澀無比，他吸了一口氣，聲音低啞無比。
“幸好，你還在，不然我真的會瘋。”
她沒有說話，長睫微微發顫，揪著他衣角的手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