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冒著炎炎夏日,穿過了半個巨大的長安城總算到了城南的狗肉館。
這家狗肉館很奇葩,是真的掛著羊頭賣狗肉,雖然店麵在那條街最偏僻最偏僻的角落,但是卻很紮眼,剛進街就能一眼看見,誰讓在鋪子招牌上真掛一個羊頭骨的狗肉館,獨此一家。
這個狗肉館的衛生看起來很差,隻有四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似乎都有根本擦不下去的油膩。
這家店主特別摳門,雖然為了吃上這家狗肉館滾燙的湯鍋裏那一塊肥膩香華的狗肉的食客能排滿半條街,而且每一鍋的狗肉都要一兩銀子。
根本拒絕講價,能掙多少錢可想而知,但是店主打死不擴充一下那小的可憐的店麵,也不擴充後廚的廚師數量,導致每天撐死隻能做出幾十鍋的狗肉,也不擴充一下打雜的,清潔一下衛生。
那四張桌子隻有三張讓食客排隊使用,而角落的那張,是給貴客留著的,這個貴客,就是李笙。
李笙穿過擁擠的人群,直接坐下了那張桌子,也不說話,就隱於油燈的陰影之下,不一會,個子偏矮,身形瘦的跟麻杆一樣的沉默寡言的老板親自端著一大鍋還在翻滾著氣泡的狗肉鍋。
這狗肉鍋雖然貴,但是口感嫩的能讓人咬掉舌頭,香的讓人隻想一直吃下去,而且裏麵肉多達二十多斤,都是剔除了骨頭的純肉,是一隻狗身上全部的好肉。
一口咬下去,滾燙的肉汁就如同爆炸般,香氣散落在口腔的任何一個空間,雖然燙,但卻燙發舒服燙的爽,燙的酣暢淋漓!
李笙也不猶豫,拿了一個看起來油膩肮髒,實則幹淨的油光鋥亮的碗,如同小叮當般從懷裏掏出一個又一個小瓶……
薑末,冰糖漿混合在一起。
蒜泥,芝麻碎,醋與醬油,味精,放在之前的攪拌中再攪勻。
將半截筋肉透明的西湖酩魚切成薄的透明的薄片,在翻滾的湯鍋裏燙一下就出來,碾成魚肉糜,鮮香四起。
最後一次調製,是倒上一碗底的布滿誘人的油花子的狗肉湯,刹那間,香氣四溢。
李笙夾起一塊狗肉,蘸在這作料中一下放進了嘴裏,那天上才應有的美味讓李笙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絕美慵懶的美眸,如同鳥翼般的睫毛抖動著,美極了。
她看起來吃的十分優雅而有氣質,實際上速度絕對不慢,這兩個成年大漢都能吃撐的狗肉全進了李笙的肚子後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
但是看了看已經幹淨的和剛拿的時候一樣油光鋥亮的碗,隻得無奈的放棄了,如同天鵝吸水般將湯鍋內的湯汁喝的一點汁液不剩後,滿足的擦了擦如同刀削般薄的朱紅色唇瓣,輕輕吐出了兩個輕柔的字眼:“老板,結賬。”
她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輕輕說了兩個字:“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