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從內心來說,他也想去定州,看看定州的情況,畢竟那裏他也曾經是代掌門,曾經在那裏經曆過很多故事,平叛了風門內部之事。聽了大家意見,陸小鳳佯裝為難地說道,“老大在出發時,並沒有準許我們去定州呀,這樣去,能成功嗎?”
老秋說道,“陸大俠,你有所不知,老大是個重情之人,他不會撇下我們不管的,就算我們去了定州,那也是大夥兒的主意,與你無關,你隻要說,大家逼著要來就行,相信他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對對對,你放心,他不會為難於你的,隻要你說是我們逼著你說出實情,逼著你來的,那就沒有問題!”
……
一張張憨厚的臉,一顆顆熾熱的心,讓陸小鳳心中甚感愉快,甚感欣慰,在這裏,在這碑砍彎的土匪窩裏,他看到了真誠,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如明鏡一般的希望。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哽咽地說道,“好,既然大家有此心,我們去定州,就算老大要責罵,我也不怕,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必須聽從我的指揮。”
老華道,“既然老大都相信你,將我們交給你,我們有什麼不相信你的,好,一切聽從你的指揮,隻要能化解此次老大的危險,我們一切都聽你的。”
於是陸小鳳開始安排起來,“大家動手,將能搬走的都搬走,不能搬走的,大家找地方掩埋,待有時機再回來取!大家動作要快,我們今晚就出發前往定州。”
大夥兒聽了,都熱鬧起來,搬的搬東西,打的打包,整個場麵就像搬家一般,陸小鳳一邊走,一邊看,時刻指點著這群老弱病殘之人,“喂,你搬這個床有什麼用?”
他看見一個瘸腿的老漢,正在搬弄一間大床,不由讓前吼道,老漢笑了笑,說道,“這床呀,我與老大曾經一起睡過,每當看到它,我就想起了老大與我們相處的日子,我要把他搬走。”
人呀,一上了年紀總喜歡懷舊,喜歡回憶過去的崢嶸歲月,喜歡講述個人的豐富閱曆和見聞。然而對於老年人的這種懷舊現象有些年輕人總是看不慣,甚至認為聽老年人嘮叨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老話簡直是一種痛苦。故而原本在老年人與青年人之間存在的代溝愈來愈深。其實,懷舊是老年人一種情緒的宣泄,是對悠悠歲月的回味與欣賞,也是對民俗家風一脈相承的期待和寄托。
陸小鳳歎了口氣,說道,“我說老漢,這地皮你與老大一起走過沒有?你不是不也想將他搬走呢?”
老漢看了看碑砍彎的房子,看著院裏鬱鬱蒼蒼的樹木,眼裏不由閃動著淚花,那是一種懷念,一種精神的寄托,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熔鑄了一個老人對其崢嶸歲月的思念與感情。
陸小鳳明白了一切,輕輕走過去,從他手裏將床放了下來,說道,“走吧,我們隻是暫時的離開,有朝一日,我們還會回來的!”說著,將床抬了進屋,用布將其包裹得嚴嚴實實。
所有的人與這位老漢一樣,懷著對碑砍彎的無限思念,就像與戀人分別一樣,三步一回頭,五步一大看,大陸小鳳再三催促之下,才離開了碑砍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