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我讓他來的!”凝香姑娘已經到了樓口,“讓他上來吧。”說著,轉身進屋了,老鴇白了一眼凝香姑娘,極不情願地讓開了道,嘴裏不停地嘮叨道,“又要耽擱老娘的生意了!”
賈夢樂不再理會老鴇,歪歪斜斜地上了樓,走進了凝香姑娘的房間,屋裏騰起縷縷清香,凝香姑娘坐在琴前,輕輕地撥動起琴弦來,音韻如湧潺潺流水,沁人心肺,曲調悠揚流暢,這正是《落雁平沙》,賈夢樂一句話也沒有說,一下子進入了音樂的世界,思想早已隨鴻雁一起飛翔於天宇間。
一曲彈盡,賈夢樂還沉醉在曲子之中,他疲憊不堪的心早已隨鴻雁成群結隊往南方遷徙,翻泰山,越草原,渡黃河,過長江,早已到了沒有煩惱,沒有愛,也沒有恨的地方去了……
“想必公子也是音律之人吧!”許久,凝香姑娘已經挪移她的碎步兒,來到了賈夢樂的桌子前。
“不,我並不懂音律,隻是姑娘的琴藝超凡脫俗,讓在下知音而忘肉味。”聽著如此精妙的音樂,有誰會還掛懷世間的煩心事呢?
“公子能以音讀意,更是難得,能在這茫茫人海中遇到你,這是前世的緣分!”正所謂朋友滿天下,知音又有幾何呢?凝香姑娘身在青樓,以她的姿色,以她的藝,早已譽滿天下,可真正讀懂她的心有又有幾何呢?
“我再彈一曲吧!”凝香姑娘移動步伐,扶弄琴弦,賈夢樂站了起來,端起酒壺,喃喃地念了起來,“山如展翼水流煙,百裏江聲寫大川。莽莽旅途千嶺越,遙遙回雁一峰詮。追魚戲浪汀沙會,列陣摩岩石徑筵。七十二峰天地闊,離宮首宴不須南……”
兩人一唱一和,心與心相交於音樂裏,臉上流露出欣喜的微笑,不談現實,不說過去,有的隻是心靈的感應。
當生活的一個方麵將門堵上後,會給你開啟另一道門,誰也不曾想到,就在這煙花之地,賈夢樂受傷的心找到了理想的彼岸,他整日浸泡在音樂裏,享受著美酒佳肴,與孫香苑的一切不愉快都漸漸退去。時間是醫治創傷的最好良藥,就算他整日醉生夢死又如何?至少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我說這位公子,你與凝香的事情我姑且不說,但我們也要吃飯呀,凝香姑娘就是我們凝香閣的招牌,你整日與她廝混,從來不接客,我們也要吃飯過日子是不是?你要是與她有情有意,你何不將其贖身回家。”他兩人世界終於被打破,老鴇哪裏想養沒用的人。
“我說媽媽,你看我能不能到你這院裏來接客,以在下的身段兒,相信一定走紅。”賈夢樂終於笑了,笑得是如此難堪與無奈。
“你接客?你在我這院裏來打雜都不夠格!”老鴇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院裏打雜的都是歪瓜裂棗的,像你這般小白臉,會讓那些肥豬們感覺害怕,不敢來我這裏了。”
“嗬嗬,我當是什麼呢,我可不是打雜的料,你看就讓我接客算了,不要工資月錢,隻求有飯吃!”賈夢樂開玩笑地說道。
“誰要接客呀?我正需要有人伺候呢!”正在老鴇與賈夢樂說話之時,門外出現了幾個江湖人士,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來者何人?來此做甚?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