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金光如同飄蕩在天空中的螢火蟲,飛到若畫身邊留戀的翻飛著。眷戀著這美麗的舞蹈,眷戀著獨舞的女孩。
終於終於,一舞中了,就如那句刺痛心扉的話,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已沒有不會結束的舞蹈。舞完最後一個動作,若畫愣住了,她不敢回頭,不敢去看身後空蕩蕩花海,不敢去看那把跌落地麵的古琴。
翻飛在若畫身邊的金光仿佛已經心滿意足,閃爍了最後的光輝,終於暗淡了下去消失無蹤。
“畫兒。”一個仿佛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回蕩在若畫耳邊。
若畫終於支撐不住,慢慢蹲了下來,抱著雙膝痛哭失聲。
翌日天明。
若畫醉醺醺的躺在菩提樹下,手邊放著一個酒壇,那是曾經他們埋下的酒,他們商量好等魔族之戰結束以後一起回來暢飲的,卻不想曾經的朋友一個個離去,如今隻剩下若畫一人獨醉。
若畫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自己小的時候與東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夢到了和玄火,紫玉,白蕭羽,葉涯,鳳兒,等等一群朋友在一起的歡樂。夢中的重黎沒有爭霸天下的野心,他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若畫翩翩起舞,笑的很開心。
葬神一戰,中途修真界元氣大傷,幾乎所有門派的高手都死的死傷的傷。正在大家慶幸成功擊敗葬神之時,西方佛國大軍入侵,表麵上是說來支援中途修士,卻暗地裏開始入侵中途。天界公然與佛國聯合,沆瀣一氣對三界勢力鐵血鎮壓,白蕭羽在戰鬥中身受重傷,修為大損,隻剩下了普通真仙的實力。自然也無力阻止。
幽冥界若畫心如死灰,讓出了司主職位給閻羅王,不問世事。但天界勢大,閻羅王得不到若畫助拳,自然不是天界的對手,不得不向天界稱臣。天界借助佛國實力,一舉橫掃三界,成為了中土修真界的主宰。
佛國之所以能夠這麼清楚中土的動靜,全都是地藏通風報信。但不知為何,當佛國邀請地藏回去複職之時,地藏卻拒絕了,他決定留在幽冥界,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說是為了還債,他對不起某個人的信任。
若畫仿佛已經被背叛習慣了,對於地藏引動佛國入主中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自此也在沒有和他見過麵。
若畫偷偷去天界看了一眼紫霞,這是個機靈的丫頭,長得很漂亮,天賦資質也不錯。她去東勝神洲的海上看了小時候的五彩石,為他灑下了神血,助他早日化形……她去了所有曾經朋友轉世的地方探望,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心中安定了許多。
隨後若畫回到了奈何橋前,重新派起了湯。隻是那個鬼靈精怪每天想著怎麼用忘川水賣錢的女孩不見了。隻剩下一個一臉冰冷,不苟言笑的女人。
從若畫回到奈何橋那天開始,她就對所有人說:若畫這個名字她已經不配用了,以後就叫她孟婆吧。
時光如水,如同忘川一般奔流不息。原本神君老的容顏也在枯死的心靈麵前快速老去。曾經那個美麗的少女也變成了麵容枯槁的老嫗。萬千年來她從不與人多話,隻是安靜的送上一碗孟婆湯,沒事的時候喜歡一個人佝僂著身子站在萬川畔看著奔流不息的江水,偶爾抬頭看看遠處的千裏花海。
來往的亡者沒人知道她在看什麼,隻是聽人說孟婆在聽琴,在思念著一個逝去的人,還在等待著什麼。
忘川江畔清風吹拂,花海中的彼岸花搖曳生姿。花瓣隨著風兒飛上藍天。
忘川江畔,彼岸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