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警官,”就在病房內的氣氛再次沉寂下來之時,一直低著頭的陳初突然抬起了頭,臉色平靜地說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包括那位男子在內,均被陳初的這句話驚呆了。男子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看向這個普通中年男人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點什麼。黃家俊玩的這手他自然再也清楚不過了,京中的這幫子弟,沒少玩過的,其中的道道他也明白無比。讓他驚訝的是這個證人的表現,在他記憶中,似乎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當場反水,無疑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黃家俊臉上。
“陳老板!你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免得後悔!”黃家俊覺得心中的邪火似乎就快要壓製不住。今天出門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看黃曆,盡遇到一些讓他窩火的事情。自己設的局總是莫名其妙的不成功,甚至在他看來十拿九穩,成功過無數次的辦法也失效了。最可恨的是,這個小小的商人,也竟敢忤逆自己,黃家俊的眼眸已經泛上了一層紅色,今天所遇到的所有憤怒,一下都集中到了陳初身上,那待人而噬的眼神,讓一旁的陳曉靜心中一驚,立刻慌亂起來。
“陳吉是我侄兒,是我家人!而且事實真是這樣嗎?作為商人,我跳不過自己的良心。”陳初心中暗歎了一聲,知道自己在京市的家業完了,得罪了黃少,在京市他絕對舉步維艱,可是要讓他昧著良心誣陷自己的侄兒,他自問自己做不到。
也許是存了破罐破摔的心思,陳初沒有任何隱瞞,將之前病房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心裏已經在盤算著將公司遷移的事情了。
“叔……”狗子看著二叔那落寞的神情,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原本因為警察到來而忐忑不已的心跳,此時也平複不少。自己的二叔還是那個二叔,還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有點固執,卻以誠待人,剛正不阿的叔叔。
“啪,啪,啪。”
病房裏響起了一陣掌聲,正是那位男子在拍手,同時點著頭說道:“不錯,不錯,你這種人很少見了。可是……”
男子話語間來了個大轉彎,麵帶無奈地說道:“你作為他的叔叔,證詞無效。”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男子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頑皮的笑意,就在黃家俊臉色大喜的時候,他的一句話又仿佛一根大錘將黃家俊那提起的心神狠狠打落到了地上。
“你們雙方都沒有什麼證據,看來有點難辦,你們的問題屬於民事糾紛,要不走司法途徑吧?”
男子很為自己這句冠冕堂皇的話感到自豪,嘴角的香煙也隨著話語上下顫抖著,也不知是在嘲笑還是欣喜。隻是男人話音剛落,一句調笑意味十足的話語便在病房裏響了起來。
“蚊子,你怎麼總是來這一套?不覺得膩味?”
原本已經被男子跳脫不已的話搞得七上八下的眾人,聞言心中不由一跳,順著聲音方向望去,卻看見原本背靠在牆角的秋宇翔此時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拍打著折扇,正一臉戲謔地望著男子。
陳曉靜心中咯噔一下,預感到事情似乎已經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這個陳二狗帶來的朋友,難道看不出此人身份甚至比黃家俊還要顯赫嗎?如此不合時宜得打趣,說不得此人便要將怒火發泄到自家身上。就在她憤怒眼神正要丟向秋宇翔時,眼前的一幕卻完全超出了她心中劇本的設定,一時之間立刻呆立當場。
“翔……翔哥?”文子祥看著身後一臉微笑的秋宇翔,詫異地長大了嘴巴,口中的香煙一下掉在了地上,接著臉上便湧起一陣欣喜的神色,幾個箭步便跨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秋宇翔:“翔哥,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