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設計(1 / 3)

齊夢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沮喪過。精心準備了一個多禮拜的真情告白卻因為最後關頭的膽怯又功虧一簣。

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齊夢飛悔恨交加。為什麼我自己送的花卻不敢承認是自己送的?為什麼我當時就不能說出來我的真實相法?……就這兩個問題,齊夢飛翻來覆去問了自己不下一千遍,也後悔了不下一千遍。他躺在床上都三四個小時了,仍然毫無睡意,整個腸子都悔青了。突然的,一個激靈,齊夢飛打了個寒顫。該死的,人在清醒狀態連新陳代謝都特別快。想起這個他才感覺到自己已經憋了好長時間了。齊夢飛趕緊批衣下床,跑步衝向洗手間。

暢快過後,他回到房間反而更覺清醒了。

齊夢飛睡的是家裏的小房間,是常見的就睡一個人的小單間,床頭就倚著窗子。他隨手拉開窗簾,看到對麵的整棟樓暗得幾乎跟黑夜連成一片了。自己房間透出的些許微光被暗夜無情的吞噬著,顯得是多麼的無助和渺小。悔恨依然在困擾著他,如果住的不是一樓,齊夢飛現在真想從這個窗子裏跳出去。今晚的事情,不,現在來看是是昨晚的事情,看來要讓齊夢飛記住一輩子了。

說給你也許不信,齊夢飛今年都大四了,還沒有自己的初戀。確切地說,這因該是半年前他才結束這個狀態——有了自己的初戀,而且還是剛剛在心底裏開始。都這麼大了還沒有感情上的經驗並不是人長得太對不起市民,相反,齊夢飛有著東方人標準的身材,有一點七五的身高,經常體育鍛煉的完美的倒三角身板,長國字臉,一對濃眉,一雙平時老是眯著的大眼,高鼻再配上一個看上去還算協調的大嘴,給人感覺倒也精神帥氣。齊夢飛在感情上是典型的後知後覺型。在江海大學這個以理科聞名的學校裏,這樣的人並不令人感到奇怪。齊夢飛是南京人,是班裏唯一的一個走讀生。在這個數學係的班裏男女比例是嚴重失調的,全班三十人,隻有四個女生。

不過與一般常識向悖的是這四個學數學的女生都比較漂亮,最差的也可以用不醜來形容。雖然是在情商發展滯後於智商的這群人裏,四個女生顯然還是供不應求的,求者若市。自從五個月前齊夢飛“開竅”之後,他也加入了這個龐大的“公平競爭”隊伍。隻是昨晚是他真正從設計約會到賦予行動的開始。

再說女生宿舍。貝珍回到宿舍已經快十一點了。

“快說說,今晚到哪去了?”快嘴李蕭蕭率先發問。因為她不僅說話快,每次提問題也比別人快,如果是搶答,那肯定是她的發言專場。所以,在這個宿舍她的外號就叫“快嘴”了。

“聽說與‘機器人’約會了?”零零七段如萱想證實自己消息的準確性。不用講就知道,她一定是個好管閑事之人了。反正不知她怎麼做的,幾乎所有消息她都能第一時間知道。隻是人長得柔柔弱弱的,外表看上去絕對是個漂亮文靜的女孩。他口中的“機器人”就是齊夢飛,她們宿舍有給人起外號的習慣,當然僅限於舍友交流。

隻有一個人不吱聲,自顧自的倚在床上看自己的書。她就是韋書紅,班裏的學習委員。在宿舍裏的外號叫“觀音”,一個是因為外表長得有點古典美,另一個原因是她平時少言寡語,對任何男生的追求一概置之不理;但成績又好,大家平時有什麼不懂的向她請教基本上都會有答案。

“沒有!”貝珍首先否定段如萱的小道消息,“今天碰到一個老鄉,也是我們學校的,平時也難得見麵,在她那裏聊天了。你們不用猜了,是個姐妹。”知道快嘴會繼續發問,貝珍提前去堵了她的快嘴。

“怎麼可能?貝貝,我的消息什麼時候失去過準頭?”如萱不依不饒。

“哎,我是佩服你了,零零七!”看著另外幾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貝珍趕緊解釋,“不過今晚去圖書館倒是遇見‘機器人’了,就打了個招呼,其他也沒有什麼啊。你們這群人啊,就是喜歡捕風捉影,我看啊,到美國發展說不定還能混個總統當當。”貝珍可不想把實情告訴她們,現在還是沒影的事兒,到她們嘴了可就活靈活現了,如果有點風吹草動的即使是不挨邊的事兒到她們那裏可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抵擋一通過後,貝珍也上了床。她們宿舍有個習慣,如果有哪位姐妹當晚沒能按時回來,她們一般會都會在宿舍各做各事或神侃海侃的等,一般以十二點為界。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異常現象——夜不歸屬。

別看她們平時打打鬧鬧,四年同窗確實倒也姐妹情深。

不過今晚還是有些事讓貝珍覺得有些不同尋常。都快四年了,那個被叫“機器人”的家夥居然和他說話了,之前可是除了禮節上的招呼之外沒講過一句話的。也許是巧合吧,正巧今晚在圖書館坐在了相鄰的位置。田貝珍想,圖書館的座位可是沒有固定的,而且幾乎每晚都滿座,誰知道誰能坐哪呢。而且,這個學期就要畢業了,除了還有兩門必修課外,就是要寫篇畢業論文了。所以,大家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就是圖書館。一來方便自修,而來方便查資料。她終於說服了自己,這次是偶遇而已。

至於她今天書袋裏的玫瑰,她除了覺得比以前收到的要漂亮之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因為她們宿舍的幾個女孩可是經常收到玫瑰花的,有含蓄委婉的,有直白表露的,當然更多的是沒有任何簽卡的,所以她們對於此事也就見怪不怪了。

他們今晚坐的是緊鄰的兩個位置,是齊夢飛率先與她扯起話題的。

不過,是筆聊。剛開始,齊夢飛向她問了一個簡單的離散數學的問題,接著就互相扯到了雙方的童年生活及愛好上來了。數學就不提了,是共同愛好,還有就是運動和文學。最後,她還是好奇地問了他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第一學期拿了校一等獎學金的他到現在都快畢業了成績再也沒能上來過。而且,更怪的是每門都是六十五分。

齊夢飛給她的回答讓她更驚訝,他說不是他不想拿獎學金,而是水平不夠。至於門門六十五分嘛,那純屬巧合。

這是哪門子道理啊,這麼多門都考了不多不少六十五分就是簡簡單單的巧合?貝珍想。貝珍之所以提起這個問題,首先是她對數字有特別的敏感,隨意的一組數字她看一眼基本就能找出其中的規律,有的還需要很複雜的計算才能證明。其實,能到江海大學來的學生,在中學裏基本上都校裏的拔尖生,小時候在當地都是不大不小的“神童”。不過,貝珍對齊夢飛的回答還是有點懷疑。哎喲,今晚怎麼了?貝珍想,都深夜了還在想昨晚上的事情。心裏好像還在惦記著什麼,也許是筆聊有意思吧,總算找到了個自我安慰的理由貝珍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