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裏麵,還有女賓?”皮皮魯瞟了一眼裏麵的廁所,看見有個女人的影子,正在衝涼。沒錯,是個小姐。剛剛方天寶在外麵打燒餅的時候,三瞎子正在跟那小姐做“早操”。
“恩,包夜的,便宜,才一百二。”說完,三瞎子走出來,給方天寶打了支煙。沒錯,是芙蓉王。一個收破爛的,出手就是芙蓉王。方天寶猛然感覺,這個世道有點兒亂。
“看來,將來老子一定要多賺錢才行。要不然,連三瞎子都要鄙視自己了。”方天寶暗自發誓。
“把這些,都算算吧。弄完,我就走人,不耽擱你辦事。”方天寶指著自己三輪車上的廢品,說道。
“哎,還算啥算啊?放這裏就是。就算,你寶哥拉來的,是一車的大便,我三瞎子也得高價收下啊……”說著,三瞎子看也不看那些廢品,直接從他那件黑得發亮的睡袍裏,掏出三百塊,給了方天寶。鑒於方天寶在臭狗嶺這一帶的威望。每次,方天寶來他這兒賣廢品。三瞎子都隻會多給錢。
不過,今天,三瞎子好像格外大方了一點。他看都沒看,就給了三百。說實話,就方天寶那些廢品,撐死也賣不到五十塊。
“呦,三瞎子發紅包啊?”方天寶倒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把三百塊,裝進口袋。
他衝皮皮魯吹了個口哨,騎上三輪車要走。
“寶哥,你等會兒……”突然,三瞎子叫住了他。
“有事兒?”方天寶和皮皮魯猛然回頭。
“也不是很大的事兒。三瞎子我,就有個小小的請求……”
三瞎子一邊摳著鼻屎,一邊說道。他的鼻毛很長,鼻屎從他鼻子掏出來,都是大塊大塊的。好像,他摳的不是鼻孔,而是下水道一般。
“說吧,衝你這三百塊,寶哥我,可以聽你把話說完。”
“聽說,你現在,轉學去四中了?”
“恩,去那兒玩玩,怎麼啦?”
“哦,沒什麼。我隻是想說。以後,你能不能,跟牛鬼兄弟好好處……?”
“牛鬼?牛鬼是誰……”方天寶還沒說完,皮皮魯就扯了扯他的衣襟。
“哦,原來,你還不認識啊。那好吧,就當我三瞎子什麼都沒說吧……”說完,三瞎子衝方天寶笑了一下,回屋了。
門“哐”的一聲關上後,裏麵就傳來三瞎子的罵聲。
“操你媽的,說好包夜,現在天還沒亮呢……”說完,三瞎子一把就把那小姐撲倒了。
…………
方天寶和皮皮魯踩著三輪車,從“環球廢品收購站”裏出來。車子剛一拐彎,就差點兒撞上了一輛柳州五菱。
“媽的,眼睛長哪兒了?”突然,柳州五菱的後座窗戶,伸出一張蠟黃蠟黃的臉來。而且,他還染了一個蠟黃蠟黃的頭發。黃毛哥大罵方天寶的時候,口水都差點兒噴到他臉上了。
“下來說,下來說。”說完,方天寶把三輪車往路邊依靠,從車底就抽出一根生鏽的鐵管來。黃毛哥見方天寶這麼硬氣,一下子也嚇得把頭縮回去了。這時,嘩啦一聲,柳州五菱的車門開了。下來一個壯實的大漢。
大漢臉上,有道四厘米長的疤。
“哦,是寶哥啊,我還以為……”刀疤臉下車後,發現方天寶手裏還拽著個鐵管,趕忙給他打了一支煙。這個臉上有著刀疤的彪悍,外號叫“刀片”。刀片,是臭狗嶺這一帶,專門負責偷盜的。臭狗嶺這一帶的小偷小摸,八成的人,都認刀片為帶頭大哥。
刀片老家好像是廣西。前幾年,他因為在家賭博輸了錢,欠了賭債,便跑到本市來打工。刀片打工,也沒有別的特長。來這裏,他還是跟在老家一樣,幹的都是手藝活。一般,他的工作時間,是很有規律的。他的工作地點,也是很固定的,基本就是兩點一線。兩點,分別是汽車站和火車站。一線,就是地鐵線。
早上七八點的時候,在火車站和汽車站附近的公交車和地鐵,一般都是很擁擠的。借著人多好辦事,刀片就上公交車和地鐵上去幹活。
當然,刀片哥幹活用的工具,就隻有一樣,刀片。在本市,尤其是在臭狗嶺這一帶。你隻要說“刀片”。大家都立馬知道他。因為,刀片在道上的口碑都不錯。他的口碑不錯是因為他手上的活好。據說,刀片上公交和地鐵幹活。每天,他就隻動三刀。
一刀不多,一刀不少,就三刀。
基本上,刀片動完三刀,就收工。每天,刀片哥三刀過後,基本都能收獲幾個錢包,或者一兩款蘋果手機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