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壽宴後,心情大好,眾妃便恢複了請安之行。
玉蔓將若蘭的發髻理好後,將今日一早太後送來的月錦罩衣套好在若蘭身上,看著娘娘一臉愁悶,玉蔓心裏也不好受,誰也不知道為何皇上會難般對待娘娘,雖說這少年皇帝冷酷漠然,可是他卻對皇後極盡溫柔,且這些時日以來,也未聽他對哪位娘娘特別不待見,可是,這又是何般?
瑾木將若蘭扶起來,歎道:“小姐,今後在宮裏,可不要這般表情,就算極盡不快,也仍笑臉相迎,小姐,你可記得?”
若蘭回身,看向那片剛剛換新的床麵,嘴角泛起苦澀,他是讓自己難堪還是別的?!既然不願意碰她,何必要劃傷自己的手,將血滴於那白紗上,這讓她作何感想?
出了庭院,正巧瞧見葉芷墨在前方不遠處,若蘭喚道:“葉姐姐留步。”
葉芷墨在小蝶的攙扶下,微笑而立,待若蘭走近後,拉住她的手一同行走,側目喜道:“恭喜妹妹了。”
若蘭凝神苦笑,隨即恢複正常,回道:“謝姐姐掛念。”
二人一路說些家常,便很快到了慈寧宮。
殿內,依然不見皇後的身影,秦妃和曹妃已坐好在右下方。
若蘭等人行禮後,便於一旁坐下。
不一會,眾妃都已來齊,正殿的房內,容汐扶著太後一步步走上首座,眾妃齊齊請安。
太後一臉慈祥地看向中眾人,讓眾人平身。
接著看向秦妃和曹妃道:“這些時日,你們二人勞心應付後宮瑣碎,哀家是看在眼裏的,可也別光顧的忙,為皇家儲蓄子嗣,才是你們最應該記掛在心上。”
說道這裏,曹妃和秦妃的臉色已不大好看,太後接著說道:“這十數年的光陰,你們都已從當初的小小樣子長成了現在這般的端莊賢淑。哀家替皇上高興,原先,這後宮中,你們與皇後都未有所處,眾大臣如何勸誡皇上納妃,皇上都不允,這次,是哀家好死賴著皇上,皇上才答應哀家,而今,皇後已有孕,你們也得加緊些。”
秦妃曹妃黯然答道:“臣妾遵旨,望太後寬心。”
太後也不再多想,點了點頭。
之後說了些閑話,便命眾人退了下去。
葉淑儀見錢容華有事要與若蘭細說,便先行離去。
錢若昭一臉喜色地拉住若蘭,道:“昨夜姐姐,終於在這宮中站住腳了,要知道,不管家世在前朝如何風光,若是再後宮中無皇上的寵愛,那便隻能默默等待消逝的時光。”
若蘭凝神看向錢若昭,她眼裏滿是喜悅,是真的為自己開心吧,可是,這期間的心酸,她人又怎會體會到!
扶住玉蔓的手,笑然而立道:“多謝妹妹記掛,妹妹如今也算是聖寵正隆時了,再多些時日,肚子肯定會有消息的,到時,不管宮中規矩如何,我可都要做孩子的姨娘。”
錢若昭羞然一笑,嗔道:“姐姐說道哪兒去了,平白的來想些沒的。”
若蘭拉過她的手,道:“我可不是白說的,你記著便是了。”
二人稍稍說了些話,便各自回了,轉身後,錢若昭嘴角泛起無邊苦澀,聖寵?這聖寵可是她心上所想?!嗬,不過是讓自己笑話自己罷了!
禦書房。
下朝後,蕭曆便一臉冰冷地批著折子,拿起一本,看了一半,頓時怒氣大盛,將那折子狠狠擲於地上,一掃,桌上的奏折便紛紛落於地上,喝道:“豈有此理,他們竟敢如此猖狂!”
李福趕忙將房中的內侍遣了出去,跪在奏折中,疾呼道:“皇上,您可不要動怒呀。”
蕭曆看向這個從小就陪在自己身邊的太監,不,在他心裏,他更像一個親人,就算所有人背棄於他,他永遠都不會!難耐的心緒,稍稍恢複一些,但一想到景王,便怒火直燒,一拳砸向書桌上。
李福心疼地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將皇上的手移開,檢查傷勢,卻見手腕處有一道傷口已裂開,絲絲鮮血滲了出來,大呼一聲,趕緊從一幅煙雨圖後拿出紗布纏上。
蕭曆看見他這般,心中微微一暖,道:“無礙,你不必緊張,看來他們是要行動了!從父皇離開的那刻,他們就在策劃,等了這十多年,還真是難為了他們!”
李福歎息回道:“奴才知道,這些年,可苦了萬歲爺,竟這樣被折磨了二十幾年,早些了結,也並不是壞事,奴才隻希望,這把老骨頭還能幫上聖上。”|
蕭曆眼裏有些情緒閃動,也隻有在這個李福麵前,自己是可以哭可以無掩飾的笑的,這一切,真能如願結束?
轉身,慢慢走到窗邊,抬頭,看向那一片虛無縹緲的天空,看著看著突然閃現出那一張委屈帶淚的臉來,心中不禁一痛,是自己無能,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她,但願,這一切結束後,她能原諒他,若是不能,他也是願意還她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