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武城通往青龍城的大道上,一胖一瘦兩個蒙麵人正策馬疾馳,正是剛辭別少年的殺手。
突然間,胖子蒙麵人覺得脖子後麵一陣發寒,雙腿恨踢馬腹,身體向側麵傾斜,一支羽箭從他側麵飛過,定在了前麵的樹上。
“郡主先走,這裏交給我來。”
兩個殺手不是別人,正是慈溪夏侯靜。
慈溪勒住韁繩,向後拍出一掌,一身悶哼,一人持弓,從樹上重重的摔落了下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慈溪道出一聲佛號。
此時,樹林裏隱藏的十幾個人都跳將出來,將慈溪整個圍住。“各位施主,貧僧佛陀寺慈溪,人稱睡佛,我佛慈悲,貧僧不可妄造殺業,還請各位速速離去,成全於我,貧僧不甚感激。”
自從福戒和尚派慈溪下山以來,這一年多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沙彌了,不管是從修為上,還是心態上,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聽到佛陀寺,眾人明顯一愣,但不知誰說了句:“和尚蒙麵,定然有見不到人的勾當,一定是‘十四’假裝的,大家一起上,拿下這個賊子。”
聞聽此言,大家心頭的那一點顧慮頓時消失不見,揮動手中的武器,朝著慈溪撲來。
“阿彌陀佛,罪過做過!”慈溪再次道出佛號。
隻見一陣黑色颶風在人群中掃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呆呆的立在哪裏,此時慈溪早已跨馬而去,良久,才傳來一陣“噗通”聲,圍攻慈溪的一幹人等轟然倒地,早已有死無生,睡佛之名自此而揚。
“郡主,我們去哪?”
慈溪已經重新追上了夏侯靜。
“回飛龍澗!”
慈溪將馬蹄放慢了半拍,落在了夏侯靜後麵,他突然想起,今天又是農曆十四了,他知道夏侯靜為什麼要回飛龍澗。
大約傍晚時分,慈溪與夏侯靜來到了 飛龍澗。
看著依然滔滔不絕的河水,看著殘敗樹木已然生意盎然,看著同樣的晚霞斜照,夏侯靜與慈溪心頭都是一陣絞痛。幾個月前的今天,太令人難忘和難過,那是一個天怒神泣的日子,這一天他們差點成了鼎爐,這一天,她剛出生的孩子死於非命,這一天,他們險些送命……一幕幕恍如昨日,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對於夏侯靜來說,仿佛這一輩子的悲傷都被壓縮到了這一天。
見著眼前的所情所景,已然物是人非,夏侯靜猛然跪在了地上:“笑兒,我可憐的笑兒,你在下麵還好嗎?你連這個世界都還沒來得急看上一眼,就舍我而去,讓為娘情可以堪啊!”夏侯靜失聲痛哭。“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血債總要血來還!”
此時,夏侯靜的痛就如同此時滔滔不絕的盤龍河水傾瀉於飛龍澗,悠長而猛烈,不止不休。
“郡主,您節哀。”此時所有安慰的話都顯得那麼的多餘和蒼白。
慈溪隻說了這一句,便朝著樹林深處走去,不一會兒,便扛著一根粗壯的原木回來了。
“慈溪師父,你這是……”夏侯靜悲意稍定,見慈溪扛根木頭回來,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為小諸葛立懸碑,架於飛龍澗之上,每逢今日,定來祭拜,我要除盡世間所有惡人,已慰諸葛笑在天之靈。”慈溪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麵無表情,繼續向深山走去。
接著,夏侯靜也隨著慈溪進了山林。
一個月後,在飛龍澗的上,兩邊伸出一排粗壯的原木,正中間,一間木屋聳然而立,淩駕於飛龍澗上。木屋中一座青石大碑立於中央,上書:諸葛笑之墓。”
夏侯靜撫摸著墓碑,如一個母親撫摸啼哭的孩童一般:“笑兒,你安息吧,為娘有事要離開了,但你放心,為娘一定會常回來看你的。……”
樹林裏,兩道人影如離弦之箭朝著青龍城方向而去。
之二
青龍城內,福來客棧。
店小二忙的不亦樂乎,這時從門外走來兩人,身著黑袍,頭戴鬥笠。正是慈溪與夏侯靜,笑兒忙迎了上去。“兩位客官裏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