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試圖找些借口：“我要收拾行李。”林平直接就給堵了回去：“空手走，行李都是危險品。”思南隻好實話實說了：“姐夫，謝謝你和姐姐，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了。”
送走林平後，思南對著李明晗說道：“我們這裏有兩個中醫，兩個西醫，如果治不好你師傅的病，那就別再提救死扶傷了。”
四個穿著白大衣戴著口罩的醫務人員在大街上一露麵，原來還算有些人氣的大街立馬空無一人了。院子裏額頭帶著刀疤的“壁虎”不見了，井口邊很幹燥，幾搓垃圾懶洋洋肆意躺著，人都跑光了，就像祝杉預計的那樣古師傅還活著。經過初步檢查曾師傅確定病人的生命體征尚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曾師傅和古師傅很多共同語言，曾師傅對那一桶冷冷的渾濁不堪的汙水更顯親近，最後曾師傅幹脆摘掉口罩跟古師傅直接麵對麵的聊起天來。
曾師傅自來熟：“老古，你這桶裏泡的些什麼？”
古師傅這幾天臉色好些，在祝杉看來至少有些人模樣了，他回答道：“五行水。”
曾師傅和屋外幾個人一頭霧水，古師傅看著李明晗：“你學中醫，你懂的。”
李明晗有些昏頭了：“師傅，我知道您泡熱水澡會舒服些，沒想到還有門道？您給我們說說吧？”
“五行水，說白了就是內涵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物，浸泡出來的藥水。”
曾師傅將下巴放在桶沿上，“你從哪裏搞到的？”
古師傅笑了笑：“可遇而不可求，中醫講究地道二字，真正地道的五行之物定是出自中土。可惜我就剩下這些了，都在這桶裏了。”
曾師傅誇張的用右手往桶底往複撈了幾遍，手心裏什麼也沒有。
思南在屋外和祝杉一起從古井提水，架在院裏灶台燒得滾燙，兩人齊心用粗樹枝抬著熱水桶放到門口：“哎，曾師傅，李老師，給古師傅換水。”
照顧自己的人都跑光了，這幾位年輕人冒著生死來看望他，而且馬上桶裏就將騰起熱熱的暖流，古師傅心情大悅：“你們想要的話，真沒了，你們想聽的話，我這裏有個典故。”
熱水被李明晗和曾師傅一點點兌入大木桶，古師傅竟然可以站起來躲避濺起的熱水。祝杉從屋外看見了古師傅的軀體，嗯，叫你“阿凡達”，太形象了。
思南閉起眼睛，祝杉捅了桶她的腋窩，思南還是不睜眼，“哎，這可不行啊，你將來要做醫生，這樣的場麵會經常遇到，那時候你怎麼辦？”
“所以我選擇學中醫，號脈看舌苔，不像你們這些外科醫生，渾身上下一點神秘感都沒了，職業大流氓。”
祝杉剛想搶白思南，那些職業大流氓都是婦科跑出來的，他反過來一想，嗯？不對啊，婦科跑出來的也不是流氓啊，再說真正的婦科聖手往往都是男醫生。
屋裏的古師傅已經開始講述往事了，思南搬了一塊磚頭坐在窗跟下，祝杉緊跟著坐在一旁，思南嘴一撅將自己那塊磚頭扔到院子當央，一屁股坐在祝杉腿上，前仰後合的祝杉幹脆成了席夢思肉墊。
窗口冒出一絲蒸汽和古師傅軟綿綿的聲音：“據說當年秦始皇統一華夏後，他最擔心就是子孫後代不能延續千秋功業，他總想著能千秋萬代，江湖術士和煉丹道長就不停獻給他各種所謂的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可惜他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肝火虛旺非常容易動怒，一動怒就要找各種理由殺人，殺掉的還都是親近之人。水冷了？”
思南和祝杉趕忙架起柴火燒水，耳朵卻一點沒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