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祝杉跟她談起了現在的窘境,她就溫婉的聽著,兩人身形默契彌合。
祝杉將張麗茜送到招待所前台,祝杉主動告別了:“你早些休息,希望下次聚會再見。”
祝杉自己也沒想到,為什麼兩人都沒有提及有關林平的話題呢?
拎著行李等電梯的張麗茜回頭對祝杉說:“你最近要忙什麼?”
祝杉見張麗茜沒有提到“再見”這個詞組,心裏多少有些失落和不甘。
當祝杉開始收拾個人物品準備從醫院搬回家的時候,護理台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總機值班員跟祝杉很熟悉:“有個女孩要跟你通話,我問她是誰她也不說,你接不接?”
祝杉沒精打采的說:“接過來。”
電話另一頭傳來細微的女聲:“祝杉?知道我是誰嗎?”
祝杉心裏想:“童書琴?不可能!好久不聯係了。吳桐?更不可能了!”
沒等祝杉發問,對方直接報出姓名。
“我是張麗茜,我從桑海市給你打的長途電話,我明天飛過去,我要去醫院挺你!”
祝杉眼裏發酸,就像依偎著燭光似的看到了些許光明和溫暖。
祝杉處在低穀,這時候誰給一點鼓勵,他都會分外珍重。
聽說張麗茜要來醫院挺他,祝杉馬上從行李裏找出了畢業照,上次聚會後每人一張翻印件,張麗茜在前排左一,梳著兩隻小辮子,眼神輕靈無邪,裙子很短沒有過膝,跟她左邊的同學相比小腿很長,高出一個多拳頭,黑色皮鞋跟部很淺,雙腳略有些內八字。
這張照片祝杉看了幾乎十幾遍,甚至慶幸沒在整理櫃子時扔掉。
張麗茜這次回濱海市絕非偶然,她在桑海市找到了一份推銷內窺鏡的工作,這種內窺鏡可以無創進行膽囊切除術等原來必須開腹的手術,因此在國內具有極為巨大的市場潛力,研發生產這種設備的正是霓虹國的極頻集團!
張麗茜並不是醫藥專業背景,她竟然戰勝了很多做過醫生的競爭對手,當人力資源經理最終錄用她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會有如此幸運。
林平憑空消失了好幾年,讓本來就沒正式開始的那份戀情灰飛煙滅,當銷售總監詢問誰願意到濱海市開發市場?張麗茜鬼使神差的報了名並很快得到批準,她第一時間想到給祝杉一個電話,甚至還額外加了一句讓祝杉動心的話:“我要來醫院挺你!”
在候機樓裏她幾乎逛遍了女裝商店,透支了信用卡,直到登機廣播開始咆哮,她才拖著一大堆購物袋連滾帶爬的登了機。飛行中她將新衣服展開揣摩,那種專注讓旁邊的旅客確認她要去相親,不但讓出了多半個座位,還給她很多建議。
祝杉這一晚也沒閑著,他將新褲子放枕頭下壓出棱角,重新打掃辦公室,刷幹淨了水杯,激素小劉一直在勸他:“別掃地了,別擦桌子了,你休息一會吧?”
祝杉鄭重的說:“讓我掃一掃,將來沒機會了。”
搞得激素小劉又是眼淚汪汪的,祝杉趕緊過去安慰他,兩人一副生離死別的景象。
祝杉現在就想轟轟烈烈的大愛一場!
天一亮祝杉就向南邊眺望,好像張麗茜的飛機有可能降落在那片草甸子上,快要入伏的中午非常熱,祝杉一點食欲都沒有,隨著一場暴雨的驟然來臨空氣立馬涼爽很多,祝杉還在等待,但是張麗茜卻沒有按時赴約!
祝杉第一次失眠了,他自責在跟張麗茜通電話時態度冷淡,缺乏必要的熱情,他埋怨自己讓張麗茜坐在硬梆梆的自行車上,緊張而痛苦的行進了一百多公裏,他卻沒想到給她找些衣物墊在底下。
張麗茜由於濱海市暴雨飛機備降琴島,當地找不到一部長途電話可以通知祝杉,她隻好呆呆坐到半夜直至清晨重新起飛。
當張麗茜降落後從機場坐上出租車時,祝杉正拎著行囊仔細看了外科病房最後一眼;
張麗茜在車裏不斷催促司機,她自己熱的全身都濕透了,祝杉此刻正在從五樓下到三樓內科病房,當年童書琴受傷時的門框,還能摸到些碎片的痕跡;
當張麗茜已經看到醫院大門時,祝杉在急診樓下遇到了無聲列隊的戰友,王主任帶頭擁抱了他,好幾個科室都有同事來送行。
當張麗茜來不及整好上衣就衝向祝杉時,祝杉用直截了當的熱吻帶著她旋轉了好幾圈。
出租車司機微笑著將那些購物袋一個個仔細的在廣場上擺出“心”的造型,那兩個忘乎所以的華爾茲舞者,全身的衣服都能擰出水來。
張麗茜無論作為祝杉的女朋友,還是極頻集團的銷售代表,都獲得了醫院同仁的一致好評!王主任主動讓出自己的辦公室給張麗茜換衣服,張麗茜擦淨渾身肌膚,從行李箱裏拿出換洗衣服,祝杉一直在旁邊無聲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