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曾常逸變了主意,“走!下樓治病去。”
打開李明晗的傷口,祝杉才知道光靠劉建國的傳授自己還不算出師。
在曾常逸的新計劃裏,第一步是讓祝杉參加實戰!
當李明晗一瘸一拐的消失後,童書琴鼓起勇氣來跟祝杉道別。
她今天刻意穿件露背裝,那條猙獰的大蚯蚓就在背上:“深港市是開放窗口,我想去嚐試一下。”祝杉沒有忘記李明晗和劉毅合影的背景,就是華夏國最大的工地,深港市!
祝杉心裏一揪一揪的痛,劉毅在京城毆打張麗茜的往事,究竟該不該和童書琴說呢?
童書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口,祝杉決定祝福她一路平安。
曾常逸接下了師徒輩分,每天隻安排祝杉參觀手術,手術室在二十層頂樓,電梯快到的時候曾常逸就會說:“閻羅殿到了!”眾人都哈哈大笑,激素劉就給祝杉解釋:“對患者來講,這裏是生死交彙的三岔口,對外科醫生來講,這裏是醫院和法院的分水嶺。”
激素劉和祝杉同時分配到第十人民醫院,祝杉進內科而激素劉進了外科,祝杉不服氣也沒辦法,每次激素劉來內科都找童書琴搭訕,兩位老同學就這麼越來越生分。
四十分鍾的刷手程序結束,作為參觀者的祝杉沒有套上手術杉,而是搬了隻腳凳站在術者背後觀看手術進程。手術室並排十餘個房間,能同時進行七八台手術,凡是刷過手的醫生進門都要用腳踢,每進來一個術者器械護士就遞上一件手術杉,穿戴整齊後帶上手套,就算完成了準備工作,曾常逸的腿很長所以踢門的動作最誇張最響亮!
今天進行的是“胃大部切除術”,激素劉就站在手術台旁。
曾常逸點頭示意後,激素劉開始用碘酒和酒精消毒術野各三遍,上至胸骨柄下至膝關節,左右要超過腋中線,四塊方巾圍繞預定切口,大孔手術單覆蓋全身,激素劉都很熟練,祝杉看著他有點嫉妒。
當一切都準備完畢真正的大碗才出場,王主任刷完手磨磨蹭蹭的踢門進來,一邊接住手術杉套進身上一邊歎氣:“這個月獎金泡湯了!”
曾常逸這時候不忘敲邊鼓:“咱外科一台手術需要三四個醫生,但是幾乎所有收入都歸手術室,我們整天都在替手術室打工!”
手術室的護士們不幹了,“你們不在乎這些小錢!”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說什麼。
激素劉按耐不住發飆了:“我發誓沒拿過一分錢,誰拿錢誰是孫子!”
王主任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身形有些發軟。
曾常逸咳嗽一聲:“病人還醒著呢!說話都注意點!”眾人這才將注意力回到手術台上來。
曾常逸低頭笑著問王主任:“老規矩?”王主任點點頭,曾常逸便穩健的切下第一刀。
王主任年近七旬身體已經不行了,今天又被這幫家夥搞的六神無主,五六個小時後有些昏厥了,曾常逸不但一直掌控著手術進程,同時還關注著心慌氣短的王主任,就在王主任的眼鏡滑向腹腔的瞬間,曾常逸眼疾手快的將眼鏡憑空抓住,隨後無聲放進雜物皿,王主任癱軟在祝杉的前胸上,曾常逸給祝杉一個眼色,隨後悄聲說:“老爺子您到旁邊喝點水?”
祝杉將王主任輕輕放在旁邊的腳凳上休息,自己馬上回到台邊繼續觀看。
曾常逸左手接觸了有菌眼鏡,必須下去重新刷手二十分鍾,手術台上隻剩下了激素劉!
喜出望外的激素劉接管了手術,可惜的是他學藝不精,眼見患者腹腔裏噴出一米多高的鮮血,他兩手一抖連帶器械盤子全都飛向空中!
如果出血不能及時止住,病人在世間還剩下十幾秒鍾旅程,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出血點並完成動作幾乎沒了可能,激素劉絕對清楚這一點,因此急火攻心的他撲倒在地昏死過去,後背迅速被大汗濕透了。
二十分鍾後曾常逸一腳踢開手術室大門,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他。
激素劉嘴角不停的抽搐已休克,王主任歪在腳凳上昏睡,器械護士一邊哭一邊蹲在地上搜尋著散落一地的“刀槍劍戟”,曾常逸絕望了。
突然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響讓曾常逸喜出望外,那是監護儀的聲音,病人有心跳還活著!
原來就在器械盤飛起來的時候,祝杉兩眼死死盯住三個出血點並牢牢記住了位置,直到它們被汩汩鮮血所淹沒,隻見他右手從空中抓取三把止血鉗,用兩手和嘴巴控製了大局!
曾常逸手舞足蹈,器械護士破涕為笑,激素劉禱告上蒼,王主任目瞪口呆,唯獨祝杉隻能眨眨眼睛表示同喜。
祝杉像一枚久盼春天的蠶蛹破繭而出,即將變成美麗的蝴蝶。
長年累月的積累成疾將曾常逸折磨成肝硬化晚期患者,他夫人從山溝裏趕著大車來接他回家等死。自從曾常逸走後,祝杉憑借兩位恩師的傳授和苦練,很快成為了外科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