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天王後下了車,站在路邊,她臉上的表情是淒苦的,見了秀秀卻又裝出一種平靜。
她淡然道,“你來了。”
秀秀點頭,“是,我來------給你們送行。”她的話語雖然清幽低沉,但其間卻帶著深深的執念。
“謝謝了,其實,大可不必,我們見了麵,反而增添了彼此的心痛。”嘯天王後幽聲而言,雖為拒絕的意思,臉上卻無絲毫怨氣,有的,隻是深深的感慨。
秀秀輕輕搖頭,“不,心痛的時候,已經過去,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還要正常麵對。”
“你的表哥在哪裏,他死了,永遠的死了。”嘯天王後把目光投在第一輛車的棺材上,眼中,到此時才落下苦澀的淚水。
“其實,我也是-來-----給他送行......”秀秀也將目光投到那大紅棺槨上,她情緒起伏,有些傷泣。
“唉,沒必要的------此時,不管你哭他笑他,讚他罵他,------他都永遠的聽不見了!”
秀秀點頭:“是,但我相信,他的在天之靈,見我來送行,一定會感到欣慰,他將會從此安心長眠的。”
嘯天王後也點頭,抬起淚眼,望著棺槨,哭道:“是的,他在臨死前,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他是在乎你的......”
“臨走前,我能看他一眼嗎?”秀秀悠悠請求。
嘯天王後愣了一下,沒說話,但他馬上向車夫吩咐道:“開棺,讓------他們見最後一麵......”
車夫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打開了棺材蓋。
秀秀站在棺槨前,默默了一會兒,忽然淚如泉湧,她咬著嘴唇,極力控製著哭泣,顫聲說道:“乾子真,你曾是我的童友,玩伴,戀人......到後來,又成了我的敵人仇人......我曾怪你,怨你恨你,這一切,折磨了你,也折磨了我,現在,你睡了,要休息了,在我眼中,你又變得那樣帥氣英俊,但,你卻永遠也聽不見我的聲音了......你帶走了你的所有的罪惡,也帶走了你的所有的光彩......我是作為一個表妹------來給表哥送行的,我送的是當初的那個單純的小表哥,最後的,那個大義滅親勇敢救急的勇士,願你......在另一個世界,永遠安寧......”
說著,她流著淚,把手中的那簇潔白的野菊花放在了棺槨之內,然後向衛兵示意,讓他將棺材蓋子,重新合上。
然後,她來到後輛車的門口,向裏麵閉目佯睡的乾森深鞠一躬:“舅舅,這個時候,我不能不叫你一聲舅舅了,所有的仇恨,其實也無法淹沒親情,往昔,所有的一切,已經過去,已成雲煙,剩下的不管是什麼,我們卻總得活下去......漠北很遠,荒涼一片,那裏的日子一定很苦------你,要好自保重......”說罷,又是一躬,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又走到嘯天王後麵前,握住她的手:“舅母,舅父的一切,日後還得靠你照料,拜托了......”說罷,又落了眼淚。
嘯天王後,也緊緊握著她的手,流淚道:“放心,從前,他是霸王魔主,那時候,我對他的關照,大多來源於懼怕,現在,他已是一個廢人,木偶,不罵了,不跳了,我對他的關愛,卻更加真實了,因為,這時候,我才感到,他永遠這樣,反而更好。”說完,捂麵而泣。
秀秀將手中的小木盒放到嘯天王後懷裏,溫聲打斷她的哭泣,道:“這個,拿著,以後有用。”
嘯天王後停止哭泣,他打開小木匣,見了裏麵的東西,不由輕呼:“哦,這麼名貴!為何要送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