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寒頭都不敢抬,他說道:“屬下不敢忘記,是院主給了我新的人生,屬下這條命,是屬於院主的。”
白頭鷹望著跪在地下的洛子寒,歎了一聲,說道:“起來吧,我並非那麼不通情理,不過我還想提醒你一聲,那個韶陽公主,騙了你的事情可不少,你既然要走了,何不自己去弄個清楚明白?”
洛子寒身子一顫,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望著自己的上司,問道:“你說什麼?她騙我?她何事騙了我?”
白頭鷹轉過身去,說道:“看來,的確不應該將你放在這皇城之中三年,你怎麼越來越開始問這種蠢問題,自己去想吧。”說完,白頭鷹身形一晃,丟下一句:“十日後歸隊。”便隱入了皇城的黑暗之中。
洛子寒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很聰明,白頭鷹隻是稍微的點撥了一下,他便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他隻是不願意承認,他居然被騙了而已。
他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轉身回去了營房,換了衣裳之後,便按著和韶陽公主的約定,去了玉清宮。
玉清宮的侍女們早就被屏退了,洛子寒悄悄的走進了空無一人的玉清宮,他望了望那輪明月,突然笑了。
洛子寒推開了寢宮那扇半掩著的木門,走了進去。
“子寒!你來了!”李綢清看到洛子寒進來,眼睛一亮,笑起來。
洛子寒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她,是芸夢出嫁的那一天,眼前的這個女孩跌跌撞撞的拿著那人的書信來給自己,雖是慰藉,卻無法彌補心中巨大的悲傷,那****哭了,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可是他哭了。少年時代所有的夢,所有的愛,他都給了那個叫做李芸夢的女子,她是皇城裏的公主,籠中鳥,鏡中花,可是他愛她,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一切給她,隻要她要。她笑起來如那春風一般暖人心,她的溫柔如冬日裏的陽光,可是,偏偏這個女子什麼都不要,她說:“我有我必須去做的事情,子寒,對不起。”
洛子寒的頭開始痛了,他又想起,那日下了雨,她對他說:“姐姐讓你忘了她,還有,我喜歡你。”他本想一走了之,可是看著李綢清那少女才有,明月般皎潔的眼眸,他又猶豫了,他那些報複和憤怒,都一起撒在了那個深愛之人的妹妹身上,這種快感,讓他一度深陷其中,他也忘了去思考,為什麼李芸夢會忽然不給自己書信,又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望著李綢清,他張了張口,這也是一向沉默的他,第一次主動問韶陽公主問題。
他問她:“你告訴我,芸夢她真的說過,讓我忘了她這句話嗎?”
麵前的少女一個身形不穩,洛子寒的心如同圍牆一般坍塌了下去,向著無盡的深淵。
李綢清蒼白了臉,可是還是倔強的不肯承認,她點了點頭,她知道,如果這時候說了“不”字,就回不了頭了,不,她早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洛子寒輕輕的“嗬”了一聲,又問道:“還有書信,你當真要我自己去查,去問嗎?”
李綢清搖了搖頭,咬住了嘴唇,輕輕的喚他:“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