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鳳鸞的大紅被祳幾乎占滿床頭,雪白的夏帳上掛著龍鳳呈祥的帳簾,全屋箱籠框桌都貼著大喜剪紙,獨屬於新婚夜晚的紅燭正竭盡所能的照亮整間屋子。 WwWCOM
立在牆角半人高的銅鏡離鄭曦現在所坐的婚床足有十來米遠距離,一副老到掉牙不想再繼續工作的模樣。
夜靜得可怕!
鄭曦用餘光瞄了眼屋內的陳設,忍住嘴角的抽搐,收回心神,把內心的萬馬奔騰調成麵上的風平浪靜,眼睛卻控製不住又去看橫在脖頸下那柄殺氣騰騰的鋒利長劍。
才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的車禍,在有知覺的一刹那,劉曦以為她劫後餘生了,喜滋滋的睜開眼睛,這還來不及高興呢,哪知畫麵一轉,就跳到另一場事故中來了。
一顆心猶如過山車,七上八下之後是如雷鼓般狂跳不止,手心裏全是汗。
此情此景,何其陌生,又何其熟悉,拿劍的男人模樣甚是俊俏,劍眉星目,挺鼻棱唇,很是麵熟。一身緋紅,和她這身衣裳乃是造地設的一對,如果表情不是那麼凶惡的話,鄭曦相信她會很喜歡他。
就在剛才,他竟威脅她自行了斷,否則就不給她好日子過。劉曦當然不願意,命多值錢啊!她可是愛命如財的人。
男人手裏的劍就沒什麼耐心了,開始和她脖子有了肌膚之親,刹時,血液順著脖頸往衣服裏鑽了去。
緊張、害怕令劉曦想放聲尖叫,卻又不得不故作鎮定。
因為那該死的記憶,很長一段本不屬於她的記憶。從鄭曦睜眼開始,它就像放電影似的強行進入她的腦子。
從那人的時候,到長大成人,再到她成親,直到死的那。她的一切,就像鄭曦親身經曆,融入了她的腦海。
死都死了,就入土為安吧!哪知腦海的畫麵又重回到了她成親的這,也就是現在,此時此刻。
怎麼回來的劉曦不清楚,她隻知道這事‘她’幹得不厚道,理虧。
何況現在已經在人家的地盤上了,就算人家拿劍指著她,這事也不敢聲張。
記憶告訴鄭曦,眼前的男人是她剛上任的夫君,李旭。今正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是她的夫君,可人家想娶的人壓根不是她,而是她的嫡姐劉月。哪知兩人堂拜完了,交杯酒喝完了,蓋頭一掀才現,新娘換人了。
那是什麼心情?劉曦多少理解男人的苦痛心情。所以在他氣得手直顫抖,長劍已經控製不住力道劃傷她的脖子時,劉曦也沒生氣,隻牢牢的盯住那劍,尋摸著如果他狠真要抹下去了,她倒底來不來得及救自己。
“求求你,放了我們姐”
腳底下一道弱弱的聲音傳來,雖然膽怯,可貴在勇氣可嘉,不像和她們同行來的另外一個丫頭和兩名婆子,在李旭抽出劍的瞬間就跑得沒影了,那是相當的審時度事。
聲音成功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鄭曦知道,她現在已經沒時間思考了,不然腳底下丫頭的腦袋下一秒就得搬家。因為在記憶裏,最豔麗的畫麵就屬眼前的男人像砍西瓜一樣砍掉丫頭腦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