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卻不理睬魏軒,對王稚道:“你呢?明一起回去嗎?”
王稚不耐煩地道:“我們是來探險的,不是陪你這個大姐逛街。你們先走,我和鄭叔留下來。”
“你不回去,我也……。”陳悅倔強地。
就在這時,昏黃的煤油燈滅了,六叔低沉的嗓音傳進來,“山裏狼多,少話快睡覺。”
陳悅把到嘴的話咽進肚裏,黑夜無聲,外麵狂風越的大,哐哐聲寧人焦燥不安。
三人靜靜地坐著,興許旅途過於勞頓,不一會兒,陳悅便趴在王稚懷裏睡著了,魏軒也溜進了黑乎乎的被窩。
王稚豎起耳朵傾聽外麵的聲響。
大廳另一邊的屋子裏,沒有開燈,“六指頭”站在窗邊望著夜幕中的金鐃山頂和鄭叔聲交談。
六指頭道:“帶一群鬼來山裏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進山了?”
鄭叔狠吸了一口煙,吐出一串煙圈,道:“查得緊,要不是他們,我連火車都下不了。”頓了頓,又道:“先你這邊的情況。”
“不急,你先聽聽這風聲。”六指頭側身讓開。
鄭叔走到窗邊,把煙頭從窗口扔了出去,屏息聆聽了一會兒,轉過頭來道:“像打雷,氣晴朗又不合常理,這風也不是尋常風,難道……”
鄭叔站直了身子,顯得異常亢奮。
隻聽見六指頭在黑暗中連拍三下手掌,豎起拇指道:“不愧是摸金校尉冷血鄭,這就是金鐃出的聲響,它現在被一隻山魈占為已有。我去探過,山魈吸收金鐃上的法力已經化成人身魈頭的模樣,尋常人不是他的對手。”
“哈哈哈……”鄭叔在黑暗中出詭異的笑聲,“要不是骨頭難啃,你舍得分我一杯羹?”
六指頭毫不示弱,“彼此彼此,這寶貝我守了整整十年,醜話在前頭,我七你三。”
“六指頭,你未免也太氣了吧?我冒著多大風險才從國外回來?五五分,其餘免談。”鄭叔理直氣壯。
“那就要看你的能耐啦!”六指頭話音剛落,腳上已經帶起一把凳子飛向鄭叔。
鄭叔站在窗邊退無可退,隻見他身子一倒,凳子正好從頭頂飛過,再伸手一撈,已到窗外的凳子又被他穩穩地抓在手上,鄭叔順勢轉一圈,凳子如一柄利劍直追六指頭。
六指頭身子往邊上一撇,立即從皮靴上抽出一柄閃著寒光的青銅短劍往凳身一插,飛前進的凳子就像一根牛排被刀叉攔腰叉住動彈不得,六指頭手一收,凳子穩穩地停在原地。再一插,青銅劍妥妥地插入皮靴劍套中再無痕跡可尋。
窗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屋內高手對峙竟是毫無聲息。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簫聲。
二人同時收手,警覺地閃身到了窗兩邊,隻見王稚身亭玉立,正對著金鐃山白石頂方向吹簫,含蓄深沉的簫音與山頂若有若無如泣如訴的古琴聲遙相附和,纏纏綿綿,餘音繞梁。
奇怪的是琴簫合奏似乎與金鐃之聲相抵,此消彼長,此長彼消。
鄭叔豎耳傾聽,激動的聲音顫,“悠揚清澈,細膩鬆透。如沒猜錯,定是上古金絲楠木沉積於南海形成的陰沉木所製。”
鄭叔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隻如此,此木結實難有鬆透之感,有此鬆透感必是此木被人當作棺木深埋多年,偶有利蟲啃噬才能產生如此回響。好琴,世上絕無僅有,有市無價……”
六指頭對鄭叔搖頭,示意他繼續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