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發鬼驚怒。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敢硬抗本尊一擊,用這種以命換命的方式就不怕自己賭不起!”
章逸呈呸了一聲:“本天師麵前,屍煞都不敢妄稱尊者,小小陰魂不覺可笑。”
說完心中一陣苦笑,食發鬼說他自信什麼的都是浮雲,以命換命倒是真的,不這樣做他必死無疑,食發鬼以為自己有天眼可以看見一切,其實章逸呈哪兒知道它走沒走,完全是因為頭頂柳樹枝的無風自動出賣了它。
柳樹喜陰,對魂體有本能的感知,若非食發鬼太過貪心妄圖對他一擊致命,距離拉的過近,也不可能帶動章逸呈頭頂上方柳條感知;那一刻章逸呈便做出了搏一把的決定。
有句話說得好: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他不拚一下,僅無法分辨靈體方位一項便必死無疑,等於閉著眼睛讓別人打,既然如此,還不如賣個破綻試試能不能把食發鬼誑進來,正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他賭贏了,換來兩敗俱傷的局麵,食發鬼受到重創,對於中級靈體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害足以令他一時半會兒無法隱匿身形。
接下來就看它有沒有拚一把的膽量,如果對方悍然出手,身負重傷又沒有護身工具的章逸呈贏麵依舊為零;若它心存顧忌,或許可用別的方法嚇退對方。
食發鬼幾次抬手想要攻擊都忍住了衝動,它在觀察章逸呈,就像章逸呈在觀察它,都想從對方身上找出破綻。
“你不是天師!”食發鬼忽然開口。
章逸呈心裏“咯噔”一下,難道它看出自己沒有天師最基本的配置--天眼?方才所有作為都隻是在詐它?
“屍主沉睡太久,對外界認知難免偏頗不全,它隻需數千年如一日地睡在那裏實力就可自然增長,本尊不同,修煉方式的迥異,需要我在外界不斷吸收陰氣壯大自己,所以我了解的更多。”
章逸呈臉色不太好看,沉聲接道:“所以呢?”
食發鬼桀桀怪笑:“如今世上天師早已絕跡,千百年間,術法日漸式微,Z國修為最高者就是明初那位瘋子張君寶,在他之後戰火更盛,殘破的道術幾乎絕跡,即便是他也不過撐了百年便肉身坐化駕鶴西歸,實力最多不過真人級別,更遑論現今天下傳承早已消亡殆盡。”
章逸呈不屑地撇撇嘴,張三豐又怎樣,給哥們兩周時間備齊工具,別說來個真人,就是個活蹦亂跳的天師出現在麵前,哥也能分分鍾教育到他懷疑人生,畢竟傳承差的太多太多,縱然章逸呈自身修不出巫卜之術,那也是原石邊角料對上冰種帝王綠,有著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自然不會跟食發鬼講這些廢話,說了它也不懂、不信,於是冷笑道:“我是不是天師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拿住你這隻剛邁入中級魂體的小鬼還是綽綽有餘的!”
食發鬼嘴角扯了扯,它是真怕章逸呈還有別的什麼手段。
雖說它曾懷疑過章逸呈可能是天師級別的存在,畢竟屍煞實力擺在那兒,一般菜鳥也捉它不住;但通過這些年對Z國道法界的觀察,它又不太相信,已上百年沒有聽過“天師”這詞了,突然麵前冒出一位,它真就這麼背時?
不太可能。
對於鬼魂來說,近百年間,它們最大的敵人早已不是佛道兩界,而是自身的內鬥以及逃脫不掉的輪回定數。
但眼前這年青人又可以看穿自己的魂體級別,這是起碼達到真人級別才能有的神通!
一般的驅鬼方士,僅僅能看見鬼魂的存在就已經是人界了不起的大能了,對他們來說隻需要一句話,“你家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