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們還沒吃過早飯,雞都沒打鳴,劉半道就在屋子的角落裏搬出了一個大箱子,也不知道幾輩子沒碰過了,那叫一個埋汰,撲打下去箱子蓋上那一層厚厚的塵土,從箱子裏麵拿出一樣樣古怪的東西,我看到有黃色的蠟燭,紅色的鐵釘,金色的鈴鐺等看上去像電影裏用來抓鬼卻又有很多不同的東西。
我問他:“劉叔,你找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
“這些都是我爺留下來的東西,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弄來的,就是憑著這些東西,我爺可風光了大半輩子,成了這十裏八村有名的驅邪高人,聽說別人還給他起過一個外號叫“劉嚇鬼”,那時候我家可風光了。”他一邊繼續翻找一邊對我說:“隻是等到老爺子死後,我老子就沒心思去整他留下來的那些玩意了,非要去外麵闖闖,沒想到這一去把命都搭在了外麵,我從小就是拿這些東西當做積木來玩的,到了現在,驅鬼除邪也是懂點的。”
其實我也就隻是那麼隨口一問,卻沒想到他竟然就將他家祖孫三代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是應該說他嘴欠還是說他實在?
村裏的交通不是很發達,啊不,是很不發達,我們在村口等了一個小時居然沒看見一輛車,我了個去的,什麼鬼地方啊?
這期間有人看到劉半道在等車,嘲諷似的道:“呦,老劉這是要去外地發財了啊,那可得恭喜啊,等發了財可得回來看看大夥兒,到時候可別真的和你老子似的‘留半道’回不來了。”
我聽著這明顯是罵人的話,心說,你媽,說你農民都是低估農民的素質了,我爸可比你強多了,這他媽就不是人話。但劉半道聽了卻也不生氣,就跟平常差不多的說:“過幾天就回來,發不了財,呦!車來了,我得先走了,等過幾天回來的在和你聊吧。”
兩個小時後,我們三人終於站在沈陽的城市裏,看著車水馬龍的馬路,心裏忽然有種十分親切的感覺。
我不是富家出身,也是在農村長大的,但農村與農村還是不一樣的,像劉半道家那樣農村中的農村,我還真是頭一回去,這次回來也不由的感歎中國經濟建設飛速發展的正確性。
我們沒有回學校,而是在學校附近的旅館給劉半道找了一個房間,等三人都休息的好了,我說:“都歇夠了吧,那我們就趕緊去那橋下看看吧,那張臉可還長在我的身上呢,那玩意讓我想起來就不舒服,還是早點把它給我弄下去吧,到時候我們再好好的吃一頓,玩一天,我心裏也踏實。”
“你著啥急呢?一時半會而也死不了。”聽海東這話,我賊想抽他一個嘴巴子。
“我也正好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劉半道幹勁十足的拿起了那個包裹,說:“咱們走吧。”
那大橋離我們並沒有多遠,我和海東對這一帶又十分的熟悉,帶著劉半道,沒過半個小時就到了地方。
半個月都沒來這邊了,道上的雪都化的差不多了,現在都十一月中旬了,河麵上的冰也厚實了不少,估計我要是這時候掉下去,說不定就直接摔死了。
我收回目光,指了指橋旁的石階,說:“這裏下去就是了。”
橋下的雪倒是沒化,這裏見不到陽光,與橋上一比,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我說:“就這兒了。”
劉半道點了點頭,從包裹裏拿出一個康師傅礦泉水的瓶子,瓶子裏頭是半瓶尿水似的黃色液體,一看就很渾濁,很埋汰,我猜想他可能是想把這個倒進水裏把那女鬼惡心出來,就像電視上往河裏尿尿後魚都會翻白一樣,何況這河裏的還是個幹淨的女鬼,這一下她八成就得原形畢露了,這招還真他媽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