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雲雀放下手裏的書,轉過頭靜靜的注視著側臥在床上已然熟睡的少女。
她就像意外一樣出現在他生命裏,避之不及。
每每出現在他身邊,似乎一切都那麼自然。
明星不需要知道每一個粉絲的名字,他作為並盛的君王也不需要知道每一個庶民的名字。
可是,每天當他站在天台上向下望去,在人群中總能第一眼發現她的身影。
因為有了幾次交手而她的實力似乎還不錯,有資格和他對打兩下,他對她越來越關注。
其實並不是有意的,不過是潛意識裏,在他俯瞰自己領土的時候,也能捕捉到人群中那樣平淡卻又極其出眾的她。
她的巧克力很好吃,隻一口就讓他永生難忘。淡淡的玫瑰香味,他記得她身上也有這種香味。
千代宮涼暮。很好聽的名字。
字也寫得很漂亮。這是他在看完盒子裏那張卡片時候的第一反應。
她似乎有著不同於他人的過去。隻因在黑曜時,她倒在他的懷裏,滿臉蒼白顯得那樣無助。
然後呢?
她壓在他身上吻住他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詫異,但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她當場咬殺。
後來聽到她親口說出“我是被操控的”,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瞬間的失落。
以為奪走他的初吻,隻要這麼一句話就可以抵消代價嗎?
為了報複,他再次吻住了她。
感覺很奇妙,讓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直到,他意識到了可悲的現實。
——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一個君王一個臣下,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平平淡淡。
所以,他要肆意地行使自己的君王專製,對她。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更多的接觸,她在他的心裏,意義也在不斷攀升。
最後,她從草食動物進化成為了雜食動物。
聽起來隻是改變了一個字無可厚非,但是涼暮明白,這樣的變化,對雲雀而言對她而言,無不是一種最大的飛躍。
——他藐視一切,因此,這種稱謂的變化,才變的彌足珍貴。
此刻,雲雀靜靜的凝望著病床上的少女,昏暗的燈光柔和了他稍顯稚嫩的麵部的棱角。
一切都那麼和諧,那麼雋永。
這一幕也成為他,記憶中最珍貴的一幕之一。
耀眼而永恒。
次日清晨。
涼暮困倦的睜開眼睛,在太陽第一縷強光接觸到視網膜的瞬間又把眼睛閉上。
打了一會兒盹,涼暮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在醫院。
“雲雀……”她下意識地喊出口,然後才發現病房裏隻有她一個人。
“不在嗎……”涼暮垂眸掩去心中的失落,輕輕地自嘲,“也對呢,反正他本來也沒有要留下來陪著我的義務……”
“嘩啦啦啦——”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涼暮的瞳孔裏,分明的倒映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進來。
“哼,雜食動物,醒了嗎。”雲雀走到病床前,將一個塑料袋放在病床邊的床頭櫃上。
涼暮疑惑地看著他,然而某人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吃了。”
涼暮伸出手摸索到了那個塑料袋,然後輕輕地提起,把它放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打開袋子。
一杯青檸汁,一個還冒著熱氣的漢堡,然後,是一盒巧克力。
涼暮的眼眶莫名的泛紅。她抬起頭不敢置信的望著雲雀:“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
“哼。”雲雀輕哼了一聲,像是心情很好。他坐到床沿,拿起了那本書,繼續翻看。
“學校不用去了。”
他幫自己請了假……
涼暮隻覺得心裏泛起一陣暖意。她看著雲雀,再度哽咽道:“謝謝……”
輕輕的將吸管穿透那層塑料薄膜,插進冰涼的果汁中。涼暮輕輕地吮吸了一口,隻覺得一陣熟悉的酸澀湧遍了心頭。
她很感動。
沒有什麼能夠比這樣的關心更加溫暖她的心了。
所以……
她……他。
大概。
在醫院裏呆了好幾天,涼暮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馬上就要開始所謂的“彭格列七日修行”,涼暮在星期五早上辦理了出院手續。
從住院部出來的涼暮,終於擺脫了消毒水的味道,感覺空氣都是清新的。
與她一起出來的還有雲雀。
這幾天雲雀一直陪著她,除了偶爾出去維持風紀或者給她買三餐,其餘時間基本都是兩個人一起度過的。
涼暮為此感激不盡。能讓一個如此高傲的君王去幫她買東西,這確實算得上三世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