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涼暮照例在同一個時間點猛地睜開眼睛,不停的喘息,臉色更加透明,滿頭冷汗,似乎剛剛經曆了一場痛苦的磨難。
她已經習慣了,做這個噩夢。夢的內容千篇一律,這麼多年來她甚至能夠把這個夢境倒背如流。
她很少做這個夢以外的夢。不過即便如此,無論做什麼樣的夢,隻要一到那個時間,夢就會立刻終止,然後,她滿頭冷汗,猛地驚醒。
就算習慣,每當做這個夢的時候,她還是會感到不舒服。
慢慢地坐起來,倚靠在床頭上,涼暮伸手輕輕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細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
穿上校服,打點好頭發,洗臉刷牙。一切都是那麼按部就班,有條不紊。
然後,和每天一樣的時間點,她站在了門口,手裏極為隨意的拎著書包。
然後輕輕地推開門,在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輕輕地踏上空曠的街道。
涼暮一直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雖然明白她最終的歸宿是學校,可是她一向出門很早,基本是一個在學校規定正常到校時間一個小時前就會站在校門口的的人。
偶爾來點閑情逸致,就借著這段時間在街上晃蕩一下,打發打發孤寂無聊的時光。
並盛中學,校門口。
涼暮安靜地咬住下唇,麵無表情的站在校門口,靜靜的望著校門裏的的少年。
黑色的碎發,白皙的皮膚,臉頰的曲線頗具美感,黑色的鳳眼上挑,滿滿的狂蕩不羈,卻又孤高沉靜的氣勢。
“早到,你是在違反風紀麼?”
少年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不大,卻十分好聽,而且,無比清晰的傳入了涼暮的耳中。
“違反風紀?”
少女頭一歪,像是很不解地看著那個少年,目光一直在他身上遊離,直到少年被看得不耐煩快要發飆的時候,她的目光終於找到了落點,那就是他左臂上紅色的袖章,“風紀”二字,金色的小楷,筆畫蒼勁有力,正與少年淩厲的氣質相呼應。
“在規定時間之外到校,違反風紀,咬殺……”少年說著,抽出一雙浮萍拐架在身前,渾身滿滿的殺氣。
“你是風紀委員?”涼暮認真地盯著他,“那你不是比我來得更早嗎?”
此言一出,少年的臉頓時黑了幾分,然後,他幽幽的開口:“我就是並盛的紀律。”
“是嗎?”涼暮開口,聽不出她的情緒,“也就是說你不會讓我進入學校。”
“哇哦,你口氣不小,想被咬殺嗎。”說完,校門不知為何緩緩打開,一陣比剛才更加狂放的殺氣撲麵而來,涼暮的長發被吹的向後飄揚,眸子裏仍舊沒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