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太過唐突,先說說你為什麼需要月牧草吧。”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乖孫不過十二歲,卻先天落的殘疾,祖上也沒人像他一樣,隻有到他身上,雙腿就不聽使喚了,三歲那年突然走不了路,一去問大夫才知道是腳跟子退化,走不了了!”
“還有這等事?真是可憐。”
李沐說道。
“我也可憐我孫子,可我們家都不接受這個事實啊,到處尋神醫,想說有沒有一線希望,就在前兩年,我們還真的尋覓到了一位在世華佗,說我們的孫子腳有的一救!”
“難道說那個神醫需要月牧草這一味草藥才能醫治好他的腿?”
這次說話的是王傳。
“沒錯,其實除去月牧草,其他的藥材我們都已經花重金買到了,就剩那月牧草,哪都找不到,可沒想到這次的比試小會最終獎品竟是那個東西,近在眼前卻沒辦法去得到,我這實在……實在痛心。”
老掌櫃說著說著,聲音哽咽。
“我的乖孫子懂事聽話,和少爺一樣愛好木工,隻可惜,沒有腿他就一輩子幹不成那個,就算讓他繼承我的衣缽,學習茶道,那也行不通,總歸需要腿……”
“你的事情我大致知道了。”
“怎麼辦傳哥?”
李沐問道。
“少爺一看就是善良之人,以你的實力也極有可能打敗那靖國公子!”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那靖國公子購買呢?”
“我……我去過了,但那公子理都不理我。”
“好吧那我們……”
李沐剛想說話,便被王傳攔住了。
“這忙我們不能幫,也不會去幫,還請老掌櫃見諒,茶錢我們照付,還請您另請高明,晚輩實在無能為力。”
王傳說完,拉著李沐出了房間,然後給前台的夥計留了銀兩便出了茶樓。
“傳哥?為什麼我們不幫他們呢,那人好可憐啊,沒了腳連路都走不了……”
李沐聽這聲音有些不解,甚至眉目間還帶有絲絲不悅。
“若換做其他人,在其他時間,我倒想幫一幫,可如果對手是靖國的公子,那進退兩難的便是你我了。”
“什麼意思?”
“你想,靖國公子為何而來?必定也是匠門,而且身份尊貴,天資綽絕,恐怕匠門早就聽聞有這麼一號人物,早些時候已經內定了招為門徒,要知道收一個靖國尊君的後代,那不僅僅是相互提升了關係那麼簡單,也加深了靖幽兩國的關係。”
“那又如何呢?”
“你剛剛在茶館裏也聽說了,那公子的脾氣絕對不簡單,手段毒辣,身為畫匠卻囂張跋扈,骨子裏肯定不是善善之輩。”
“所以說,在匠門入門儀式的前兩天若是贏了他,讓他顏麵無存,那麼到時候陪同他的達官貴人到匠門內告上一狀,以兩國的關係作為借口讓匠門不收我為徒弟,那麼也是情有可原,我相信有這個可能。”
王傳頓了頓,看李沐沒有反應,繼續說道。
“若我輸了,拿不到月牧草,老掌櫃的期待就會落空,這種大起大落的感覺會讓他更難受,所以輸也不是,贏也不是,你說我該不該參加比試小會?”
“傳哥你說的頗有道理,但我總覺得那老掌櫃的孫子真的很可憐。”
“哎……人各有命,上天注定,先天的殘疾任誰都無法避免,現在才想著要改變,總覺得不太合適,若幫他治好了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好比如逆天而行,我們匠人最重要的便是順應天道,天道輪回說要如此,世界運轉亦如此。”
“那你是說,他的腿永遠都好不了嗎?”
“我是這樣覺得的,倒不如讓他們家一輩子都拿不到月牧草,這樣還不會斷了念想,斷了希望。”
“哦……”
李沐也不說話了,眉目間的怒氣也消失了,正如王傳所說,匠人最終的仰仗即是天地,天地所為必有天道,順應則以,不可逆來。
“好了,也比太擔心,途安城之大,人才之多,老掌櫃還能再碰上幾個,真要幫他的人也可能會有。”
“恩……”
王傳領著李沐朝著城東而去,陰雲遮蔽了太陽,涼爽的陰影覆蓋住了途安城,人流縱使擁擠,可是不顯得燥熱了。
‘咚咚咚!’
王傳拉著李沐走到一十字口上,就聽見前方鑼鼓喧天,紅彩大把大把的撒向天上,隨即是幾聲眾人齊呼的喝彩聲。
“看來擂台就在前麵了!”
李沐興奮的說道。
不光光是李沐好奇,王傳也好奇,而且王傳本身雖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可第一次見著那麼多人的地方,自然是有些許新奇。
“走吧走吧。”
李沐扯了扯王傳的手說道。
二人盯著前麵被塞得水泄不通的人潮往裏走,越往前竄那聲音越大,歡呼聲也越大。